我的熊老师,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数学老师,要说有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特异之处的话,便是她那染成橘黄色蓬蓬松松的泡面头。可是她便是用她那平凡的身躯,在平凡的岗位上闪耀独特的伟大。
冬日,阳光总是格外的吝啬。教室里的白炽灯显得昏暗无力,冰冷的空气使我的手只能在纸上僵硬而颤抖地写下小虫般的扭曲笔迹。我将自己缩成一团。讲台上的熊老师,手指已然通红,但她仍手持粉笔,在黑板上板书着,尽管她的丑字和那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让我有些好笑,但是紧接着我就笑不出来了:
我看见她的字迹已经漫到了黑板的下半部分,她缓缓地将双腿叉开,蹲着马步不住地写着,她的腰几近折叠,厚重的棉袄在粉笔苍劲的抖动声中不停地颤动。她一边写,一边艰难地转过脸来面对我们,关切地问着:“听懂了吗?”她一只手撑着讲台,迟迟才挪开步子来。她的脸上有汗,在光下亮晶晶的。我的
眼里也亮晶晶的。
不久前,我去办公室交卷子。熊老师全神贯注地改着卷子,眉头轻皱。我无意中扫了一眼她手中的卷子,猛地震悚起来——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红笔印。过程的繁杂或过于简短,对错扣分的留痕,甚至是一个解或证,她都细致地圈起或打上小小的问号。似乎这是她的卷子,黑笔记都没有红笔记多。
心中有一股美丽的感觉悄悄冒出来了。
离开的时候,我偶然瞥到了老师隔栏上稚嫩的字迹——那是我在教师节时送给老师的贺卡,她现在仍保存得那么好,还将它贴在办公桌的正前方!我并不算熊老师最优秀的学生,甚至是第一次考试时名字被红笔圈起来的“不及格一类”,但他没有用另类的眼光待我……我抓着心中这股热乎乎的暖流,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
如今,我对这位平凡岗位上的老师充满了敬意,她用自己自身教育我们:平凡岗位上也能闪耀出伟大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