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爷爷园子里矗立着的那棵高大的柿子树。
爷爷对柿子的收成时节一丝不苟。每年霜降一到,爷爷就带着我把树上的柿子摘下来。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红灯笼”,开始尽情地享用果实。可是,爷爷走过来对我说:“柿子一下不能吃太多,不然会肚子痛的。但我们不吃的话,也会很快烂掉。有一种办法可以把这来之不易的每一点甜留住。”
于是,我和爷爷一起开始了一场与时间的赛跑。我们要在十天之内,将摘下的柿子变成一种美味,一种秋的专属味道!
学着爷爷的样子,将刚摘的柿子去皮,用绳子穿起,挂在阳光下曝晒,让西北风带走水分。每天迎着秋风,顶着秋阳,总是要盯着这悬挂在横杆上的柿饼端详着,期盼着。过了几天,猛然发现,柿子已变得干瘪,我惊喜地欢呼雀跃。爷爷让我轻轻揉捏柿子,这样可以让它软化脱涩。一个月后,柿子彻底糖化,它们拥有了金红的颜色和柔软的身体。我和爷爷将柿子两个压成一对,放入大陶缸内,一层柿皮一层饼,层层隔开。接下来柿子将要暂时告别阳光和空气,进入黑暗,开始一场漫长而甜蜜的梦。每次走
到陶缸旁,我都幻想着,这成熟的味道。
这种漫长对我来说不是一种煎熬,更是一种期盼,一种入秋后对那份柿子甜香的期盼。终于盼来了揭开大陶缸那一刻。爷爷让我轻轻掀开那层薄薄的膜。“好白啊!柿饼的表面有一层白色的糖霜,就像染上了冬天雪花的颜色。”我不禁叹到。
坐在窗前,享受着柔软、清香的柿饼,脸上都是如金秋般幸福的笑容,仿佛甜蜜流入了我们的心田。
“叽喳叽喳……”窗外传来了鸟儿的叫声。我往窗外一看,只见几只麻雀正在啄食着树上余下的几颗红柿。每年爷爷都会留下一些柿子在树上,在漫长的冬日里,这些柿子就成为了鸟儿们的美食。我想,这就是人们接受自然的馈赠,也回馈于自然吧。
我和爷爷一起走到院子里,秋风在树枝上掠过,柿子树上的叶子都飘落在地上。爷爷拿起扫帚,将黄色的叶子扫起,埋在了高大的柿子树下。“让秋叶化作尘土,变为大地的养分。这样,来年的柿子就能更好更甜!”爷爷和蔼地笑着说,脸上露出如金秋般幸福的笑容。我也开始帮爷爷一起收集落叶,埋入土中,我不禁再次感叹,微笑着目送它回归于自然之中,带来明年秋天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