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未停,天空依旧飘着雪花。风有些刺骨,不在于它的温度,而在于那穿肌透骨的力度。雪花打着旋儿,跳着舞,缓缓飘在地面上。一股股白雾缠绕,空气中有些许凉意,却也漾起一股春天的芬芳。
正是早上,一声接一声的吆喝此起彼伏地响起来,路边一个个卖包子、卖豆浆、卖油条的小商小贩卖力地叫着、呵着手、跺着脚,脸上露出笑容。一股股油烟升入空中,香味也飘散开来。卖油条的小贩熟练地将面团搓成条,剁成一块块的,然后用红通通的手指蘸上油,抹到面块上,撒把葱花,再压一压、揉一揉,把面块搓成长条,就下锅了。
路上的人很少,且大都行色匆匆。忽然,“砰”一声,一个菜篮子里的胡萝卜、土豆、西红柿一下子滚了出来,一位老人趴在地上,两手努力地撑离地面,却怎么也撑不起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雪俏皮地下着,连油烟也好像被吓着了一般,消散得更快了。
一群人爱理不理,快速走过,即使看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一些人远远地围着老人,指指点点
;还有人想去扶却又不敢扶,矛盾而又无助地踢着雪。我看到右边的一位小男孩刚想迈出脚步,却被母亲一把抓住,我隐约听见他母亲说:“你干什么,刚子,你想被她坑钱吗?咱可不去上那当。”小男孩咬咬嘴唇,被他的母亲拽走了。
我叹了口气,整了整衣襟,刚准备上去扶老人,一个身穿红上衣的身影闯入我的眼帘。她慢慢地蹲下身,用手扶住老人的腰,另一只手握住老人的胳膊,咬住牙,把身子使劲向后仰,脸涨得通红通红,双手使劲向后拉,她的脚打了个滑,连忙稳住,同时用力将老人扶起来。她擦了把汗,待扶起老人后,连忙弯下腰,轻轻拍去冰屑,拭去泥污,毫不嫌弃地用手擦干,然后在手绢上抹了抹,并递给老人一根油条。她那肥胖而黝黑的脸满是汗,通红通红的脸颊上有两个酒窝,嘴里扑哧扑哧地呼出热气。然后她帮老人收拾好菜篮子,随老人一起离开。我望着她们的背影,又看看那冒着热气的油条摊,摊上没有人,但没有一个人乱动。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雪地,留下一地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