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学到初中,一段破晓的时光,由于环境改变,每天都见到全新的事务,不断适应。而破晓,是那漫长的适应之时。
升上初中后的第一个周末,不知作业深浅,预估不定,磨着磨着,竟到了周日的深夜。母亲为了陪伴我,没有干别的事,而是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取一本书,默默读着。
我的手臂越来越麻木,机械地运动着,可怜这胳膊已失去知觉,而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左臂,想让它代替右手,只是不能灵活工作,而惋惜。随着夜不断茧食着灯光,灯也从整栋改为半栋,逐渐减小,手也早已酸楚入骨,疼疼嵌进了指甲里。但写字速度越来越快,大脑又越来越沉,而且不敢打哈欠,眨眼,怕自己一眨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夜深了,也沉了,此时对楼的灯光被我当做灯塔一样看待,支持着我,而现在,它也消失在了这茫茫的黑暗中。此时,我仿佛像一个船长一样,在黑夜与暴雨中冲行,和自己一个叫做“右手”的船员驾驶着一艘小帆船,很快被大浪掀翻。人类在此时全部离开地球,回头一看,只有母亲与我孤独地守在这屋舍之中,做着无尽的作业,仿佛迷失在大海之中。
眼干,手酸,像一排排巨浪,打在我这
可怜的小船上。我只能甩着自己的胳膊,运动着它,又不断地转动眼球。而母亲却一动不动继续看着书,带给了我坚持的希望。像最后的照明一样,提供给我逃脱巨浪的希望。想着想着,想到了那素未谋面的灯塔人。开始怪他为什么将灯关掉,失去了我的希望,认为他也是一个学生,完成了作业,开心地关灯,睡觉,对我来说,这是无上的追求,是我一个临时停靠的港湾,令我产生了些妒忌之心。
夜深了,寂静地可以听到笔声和翻书声,提醒我不要睡觉,但眼皮越来越沉,像要特意用手掐住,大脑也脱离了地球,甚至我以为天亮,要上学了!
在这无神期,完成了那如山的作业,已经快一点了,仿佛真到了破晓之时了,我高兴的像个刚天亮看见陆地的船长一样,不禁与自己的“右手”鼓起掌来。而此时,母亲也冲我笑笑,而我却看到了她眼中的红血丝,她像一盏帆一样,带着我,渡过这段破晓之时。
接下来的几天,我提高了速度,从十二点,进入了八点,而这期间又有多少破晓之时,数不清楚了,但每次都是个孤舟遇险,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而母亲也陪我到了黎明,她是我这孤舟,逃离黑暗的一盏灯,一盏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