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不远处是星星点点闪烁的灯火。天空的云因雨而清晰,一只倦怠的蛾停留在窗棂上,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大约是在三四年前,我与父母去郊外游玩,那里水路众多,是个以舟代车的乡镇。
正当我们玩得兴起,游意大发之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我们须到河的对岸去。不料既寻不着石桥,也觅不着船舫。我与父母只能伫立在一个避雨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对岸沉寂在雨中鹅黄的柳色。我仰头看着几片低垂的湿云,青淡的天空已被灰色的层云埋没煞了。忽然,不远处驶来一只小舟,未等我们开口,船夫已招呼我们等一下。
舟渐渐地近了,老船夫道:“上来吧!”我们上了船。船夫已上了年纪,他头截一顶竹笠,饱经人间沧桑的脸上是密布的皱纹,一件看不出颜色的长衣贴在他的上身,脚蹬一双芒鞋。这船与乌篷船有些相似,船底很扁,由三块松软的木板分成了船头、船身、船尾,船身有一个篷子,以竹片制骨,涂了防水的油,远望似片片鱼鳞。
小船横着一只橹,船夫不紧不慢地摇动着细长的桨,在水面上划出
了两道细长的水波,虽然说不上清澈,但是在每次划动之后,和着对岸“小楼吹彻玉笙寒”的笛音,别有一番风致,船的尾部升腾起了白色的雪浪花。
不一会儿,小船驶到了对岸。父亲母亲一边说着感激的话,一边想掏出钱来感谢船夫。船夫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只言片语,撑着小船进入了朦胧的雨雾中。
此事虽过去了几年,但是,我仍然无法忘怀这位船夫,他在我的心中已幻化成了清澈的帘帘雨瀑。
雨,是自然的杰作,是云朵的精魂。南国的雨在旷野上,在田间,在小河畔升腾着,散落着。它们没有悦耳的声音,没有美丽的姿态,却是朴实而璀璨光辉的。我与那位老人也许一生只能相见一次,没有谈话,没有动作,但已足矣。雨在演绎着,演绎着雨的故事。成就了我心中的感激,美好的回忆。那一次,我沐浴着人间的雨,人间的雨水浸润着我的心田。
应是良辰好景,便纵有千种风情!雨水融入了景,在天空与大地交织。那一次,我真感动!幻化成雨,穿梭于人世间,浸润自己最初的心。看柳浪闻莺,月映清泉,感动心中的雨,感化心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