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若飞絮。——题记
雪花飘飞的一天,我与往常一样,在路上走着。人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戴着帽子,打着雨伞,口中呼出的气,好像袅袅炊烟,盘旋消失在空中。
这种情形,在上海,是极少见的。
前方是一条小马路,红灯在这样的天气里显得格外明显,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风雪又紧了。空中的点点雪粒,已变成柳絮般的雪花,在北风中飘落。我打了和寒噤,将领子拉高了一些,掩住嘴,只露出眼睛鼻子。我有些急,无奈地扫视了同行的人群,多数或看着手机,或直直地瞪着灯,好让它快点变绿。唯有一人,头戴棉帽,脚穿塑胶套鞋,一刀刀的风划破了身上灰黑的外衣,刻出了遍布沟壑的面庞,在上海显得与都市气息格格不入。
灯死寂一般的红,让人感到一阵凉意。人群中出现了骚动——一些年轻人不安地原地踏起步来,还有絮絮的杂语声,好像在议论着什么。我看了看这条小路,上面一辆车也没有。一股奇怪的念头牵动着我,让我迈开步子。怎么能闯红灯?太不应该了!想到这里,我却停下来。那怪人静静地看着天,神色平静,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一个人颤抖着走了一步,又是一步。他
正向另一端走去,随即步子便轻快了起来。我不禁为这个吃螃蟹的人捏一把汗,可是见他安然走过,我的心又动摇了:走过去,就走过去了,怕什么呢?况且已经有人这样做了,还会有什么事?但心中另一个念头说:你看,只有多少人过去了?灯还红着呢!
我犹豫了。似乎受到了那位的鼓舞,又有不少人跃跃欲试,过了马路。这给了我莫大的信心,便也走了过去。
原以为在我之后已无人,可是扫视左右,仍不见那个怪人。我奇怪了,又回头去找。果然,他还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头。不过,他拿着一根烟,悠闲地抽起来,不时用手拂去身上的积雪,总能让人想起“竹杖芒鞋轻胜马”的样子。不过在多数人看来,这似乎是个笑柄,像小丑样滑稽。
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绿灯,他这才迅速地过了这条小路,轻轻掐灭烟头,投入垃圾箱中。他经过我时,我感受到身上一阵温暖。在这个社会中,这样的人可是罕见哪!
在生活富足安定的今天,人们皆以物质为乐。“怪人”并不“怪”,他虽在物质上并不很富裕,或许仅能维持温饱,但正因为他有着“循规蹈矩”的高尚之心,在他过马路的那一小段时间,他是最富有的人。(公众号:我们555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