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会冲淡岁月的痕迹,但思念始终萦绕在心间,如同耀眼的星辉,不曾淡却。
——题记
曾几何时,您牵着我稚嫩的小手在乡间的小路上为我采撷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却是我最为喜欢的小野花,插在我的小辫子上,然后以一种欣赏无上至宝的眼神看着我,末了,便会说上一句“妞妞就是好看!”这时,我便会高兴的在您脸上烙上一个湿哒哒的吻,可您却毫不嫌弃,反而笑得更加欢喜……
曾几何时,我和您在夏日的傍晚依偎地坐在院子里乘凉,您院子里的无花果树枝叶繁茂,苍翠欲滴。当夏日的微风轻拂过枝桠,绿叶总会欣喜的跳动、摇摆,仿佛恋人耳边呢喃的低声絮语。夜空中繁星满天,萤火虫与星星跳着浪漫的华尔兹。这时,您总会拿着那把破旧却充满我童年记忆的蒲扇为我驱赶蚊虫,带来令人惬意的微风,那时,我觉得空调一定比不上您那为我带来舒适与凉意的蒲扇,我也总是在您为我创造的美好梦境中沉沉睡去……
曾几何时,当您在厨房为我烹饪可口的饭菜时,我总会无比及时的出现在您眼前,这时,您总会用充满宠溺的眼神看着我“小馋猫,又闻到香味了?再多等一会,马上就好。”说完,便顺手地捏了一下我的小鼻子,这是您最喜欢的动作……
时间如白驹过际,转眼间,我已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也到了不得不离开您的时候,纵然有万般的不舍,可您还是强忍着伤感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当我坐着汽车驶离乡下时,我回头发现,村口有一个我无比熟悉的身影,我再也忍不住,想要打开车门跳下车,可是身旁的妈妈却拉住了我,我懂妈妈的用意,如果再一次的道别,会更加的不舍,那就不要有“再一次”。于是我只能泪眼婆娑的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愈来愈远,直至消失。那一刻,我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不舍与难过,顷刻,泪水决堤……
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习也越来越繁忙,回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渐渐的都有些忘记还有一个人在乡下时刻记挂着我、思念着我。又是一年冬季,那个冬
天似乎比任何一个冬天都难熬,我的房间没有暖气,在书桌前做功课的我时常因为寒冷而冻僵手脚。这个消息,不知怎的传到了您的耳朵里,您不顾冬日的烈风和雪后光滑的路面,去请求邻居骑摩托车载您给我买桌子,那样的天气,谁敢贸然出门?我不知道您怎样的乞求着别人,但最终您还是提着桌子,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我的面前,您说买一个小桌子,可以在床上架着,这样就可以少受些冻了,当您忙着把桌子架在床上时,我看到您粗糙的手冻得通红,手背上满是冻疮,已经有些脓肿,让人看了不免有些心悸。我这才明白,原来您就这样坐在摩托车后座一路用手提着桌子……。我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连忙转过头,强忍着泪水。却听到您的一句“妞妞,有了这张桌子,就不会那么冷了!”眼泪最后的防线也随之崩溃,他们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涌出眼眶,滴落到地上,温暖无声……
姥姥,您已经离开我们七个多月了,恍惚间,您似乎从未远离。您知不知道,您的妞妞真的好想您,想念您那令我安定的微笑,想念您那能给我带来最惬意的童年记忆的蒲扇,想念您那粗糙却温暖无比的手抚上我的鼻子时的温暖,想念您在我遭遇困难时给予的鼓励……您总是教给我许多做人的道理,让我终身受益,这些我都会铭记在心,永不忘却。
秋意渐浓,随母亲去您墓前祭奠。金色的阳光洒在雕刻在墓碑上的照片上,那是您安然慈祥的笑容。墓碑两旁的松柏静默矗立,谦卑静好。缕缕清风透过树梢拂乱我的头发,好像您那粗糙龟裂但又灵巧宽厚的手掌抚摸着我。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诋毁怎忘。思念于无形中被秋的到来勾起。时间是残酷的,它把您从我此后的生命中完全剥离,使我再看不到您和蔼面庞。
雁飞高兮鸟难寻,难以寻觅到彼此的身影又何妨?有人说,人死后,消逝的是身体,而灵魂会像凤凰涅槃般重生,陪着最重要的人。姥姥,您在天国一切可好?蔚蓝浩瀚的天地间,我总感觉您的声音在天际间萦绕回荡,您,从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