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手机铃声响起了,哦,爷爷打过来的电话:“喂?爷爷,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苍老而又浑浊的声音:“你们今年过年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早点啊?”我不禁皱皱眉头,还要早?二十六回去还不行吗?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哦”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们也真的早了几天回去。
刚下车,爷爷就踩着带着泥的鞋子“吧叽吧叽”地跑到我面前,拉着我左看看右看看,开心地不得了:“悦悦嗷,听你妈妈讲你今年考试进前100了啊!你真棒,你看……”“老头子,你干什么!把你钓鱼的鞋子换了再来!”爷爷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奶奶的声音盖了过去。爷爷或许也意识到了,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边低着头,一边用手拍着他那灰白的头发,一边慢慢地走向鞋柜。
这年的年夜饭有些许不同。今年的咸货少了,就那么一小碟,却多了不少鱼:豆腐鱼汤、酸菜鱼、油炸鱼……老家厨房里黄色而又明丽的灯光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给原本就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又加了一抹温柔。爷爷的鱼尾纹在此刻瞬间舒展了许多,在这一刻,我突然发现爷爷是真的老了……
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把我带了出去。
本来有专门钓鱼的地方,可爷爷不喜欢,倔强地执意要到水库边。不知道我们来到的水库是有多久没有人了,一条沟接着一条沟不讲,野花野草也不少,有的都没过了我的头。爷爷把家里的火叉带了过来,一只手握着我在前面走着,一只手拿着火叉,把草打弯,开出了一条小路。
终于,我们到了水库边子了,爷爷给了我一支鱼竿,笑起来就像一个孩子一般:“你要不要试试,可好玩了,钓到的鱼马上就可以带回家煮鱼给你吃了!”可我真的对于钓鱼只是略懂皮毛,而且周围全是野玫瑰的刺,只能把腰微微弯着,才能保证不会被扎到。我便笑着说不用,爷爷似乎不开心,说了句好吧,然后叮嘱我两句别瞎跑,就开始钓鱼了。
我看着每次鱼上钩时,爷爷都会开心的直起腰,可每次直起腰,都会蹭到身后的刺,我看着都觉得疼,也不知爷爷怎么想的。我也提醒爷爷,爷爷摸了摸身后的刺,笑了笑:“没事没事,我有数,有数。”
后来无意间听见奶奶训斥爷爷的声音,并且问他后背那几道红彤彤的划痕是什么?爷爷支支吾吾没有讲话。
我也没有讲话,看着碗里的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