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似水流年不要将花样年华冲刷得芳华尽失。
——题记
三毛说:“如果心灵没有栖息的地方,人在哪里都是流浪。”栖息,说的是我的故乡吧,外婆家;流浪,说的是河吧,家前的河。
“外婆,这河从哪儿来?它的故乡在哪儿?”我手中拿着朵小花,小脚丫在河水里清凉,坐在河上台阶,天真地问一边洗衣的外婆。
她放下水棒,走上来,洗洗手抱住我,指着远方笑着说:“哪儿?那很远很远的大海!”她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子,我嘻嘻嘻地笑起来,她也笑,我用脚丫踢着河水,小水花溅到外婆的袖套上,“咯!你个小赤佬!”外婆笑着拍拍我的脚。“好了,外婆给你煮绿豆汤去!”
她抱起我,走向屋去,我顺手把小花扔到河里。它漂走了,不回头。我想它会去哪?河的故乡,故乡的河……
后来,外婆老了,河也老了。
我周末回到故乡,推着轮椅,带外婆去散心。当值秋季,叶的黄,风的凄,水的凉与夏的沉阴形成强烈反差。
“外婆,我带你过河!”我推轮椅上了桥,她不说话,我有时甚至觉得她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吃药,打针,吃饭,睡觉,日复
一日,年复一年。像这河一样,十几年来流流转转,日夜不息。
推上桥,难违的暖阳与我们拥抱。我停下来,走到外婆跟前,拉了拉腿上滑落的毛毯,蹲跪着,看着外婆。这婆娑的人啊!破碎的年华!
外婆盯着桥下的河,念说:“你外公把我从河的这边娶到河的那边,说什么一辈子,到后来还不是这河陪了我一辈子。”她老眼模糊,不如说是老泪纵横……
我笑了笑,握住她满是皱纹的双手,轻轻抱着她。“外婆,河与我都陪伴您,陪您一辈子,好不好?”她轻笑一声,点点头。
河的水声愈加明显,我推外婆回房。河畔的树叶被秋风吹动,无力地在空中盘旋,又无力地飘在河上,任付之东流……我回过头,低下头说:“故乡的河呦,别来无恙……”
河的一生,无味,不伤感。是多情的人儿做了怪,硬说是伤感。
故乡的河啊!你是我与外婆的老伴儿,带走花儿,带走叶儿,带走感伤。也别忘带走外婆心中的感伤,作为我,只愿外婆如阳光,明媚不忧伤。
故乡的河,流吧,带走你想要的一切,也带去我的愿望,只是,别将我与外婆的花样年华,冲刷得芳华尽失……
河,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