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很多人眼里,东北这一带的人都是十分豪放粗犷的,可沈阳这个地方,放荡不羁过后竟是无限的万古千秋。
沈阳的冬天总是有萧瑟的寒风,她不像江南那般柔情似水,也不似高原那样苍凉,而总是凛冽又悲悯的。入冬之后,一切都像没了生命,干巴的树叶子从枯枝上直直地掉到地上,有时它会伴着冷风起舞,做个“自由落体”运动,只留下零星几个被人遗忘的、已经腐烂了的果实装点在树下或地上的某个角落里,寒风从老巷里穿过,直扑你脸上,让你不由得吸了吸冻红的鼻子。到处都是稀稀落落的,直到初雪的来临。
下过第一场雪的盛京城,像是变了个样子。清晨起来后,揉揉惺忪睡眼,随便撩几下凌乱的头发,而后打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照进了卧室,一眼望过去,街道、屋顶上,大地似乎被一层薄纱覆盖了,可惜只有薄薄的一层。不过,这点薄雪仿佛又给了万物生命:落在枝头上,将那芳香的
梅花盖住;落在松林里,与劲松作伴,落在睫毛和鼻尖上,遮住本就模糊的视线……
这时你去看看沈阳故宫的初雪,红墙绿瓦全被皑皑白雪笼罩住了。往日金碧辉煌的殿宇,这时也沉默下来了。角楼上稀松的瓦片,像要掉下来一样……。记得小时候,我喜欢在故宫那一带的老巷子和斜街里疯跑,也不怕摔倒,薄薄的那层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巷子好像很长,我从这头,走向那头,身上总带了些不知是露水还是雪水的东西。巷子里的风,这时也变得不紧不慢,破损的砖瓦衬着雕花的屋檐,老是格格不入。有许多人坐在门槛上唠家常,他们老是说的很大声,笑的很大声……。
不知不觉,天儿就放晴了,夕阳向大地洒下金辉,整个沈阳披上了蝉翼般的金纱,大地这时就会变得朦朦胧胧的。汽车嘟嘟的喇叭声,路边小推车的吆喝声,还有孩童嘻戏的声音,组成了这个冬天的声音,也是这座老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