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吃香菜,可弟弟对香菜的喜欢,那种程度,可以说已经达到一种爱至痴迷的极致了。
因为香菜的营养价值高,可是我的饮食喜好又如此难调,这可成了妈妈烹饪的一大难题。
每每遇到可以加香菜的菜品,连包子都不放过。弟弟总会蹦哒着兴奋喊道:香菜,香菜,哇哇哇!直嚷得坐在一旁的我脑袋发懵,脑袋里瞬间便浮现出那初尝香菜的记忆,说不清道不明是苦还是涩的味道?反正味蕾反馈的味道,大脑也无法将确切讯息传递给我,在香菜刚进嘴的那一刻,我就因反胃而把它们“全盘”倒吐出来。总之,我感觉,自己简直是在用整个身体在排斥这个叫香菜的食物。
妈妈看着两个“两极分化”的孩子,嘴里总是会感叹着无奈,于是,每次烹调与香菜有关的菜品,都会分外悉心地在手上忙叨,直到将一份菜分成泾渭分明的“正极”和“负极”,才算是满足两个孩子挑剔的喜好。
那天,雨在房子外面倾盆而泻,润泽着太阳照射带来的干燥空气,清冷的空气给燥热中的人们,带来一丝慵懒的困倦之意,我在心里感叹着:好吧,这真是个睡觉的好时机。
只是,前脚还未踏入梦的境地,后脚,我就被家里的小猫咪给拽了起来,它好像心有所指地把我拉到厨房门前,带着心中的困惑,我看见,妈妈正在厨房认真忙碌,和面,切菜,拌馅儿,那一连串娴熟的动作,让我一眼便知她这是在做包子,因为没有声张,妈妈也浑然未觉我的存在。当她正准备将切好的香菜放到盛馅的容器中,我见状,赶忙要阻拦叫喊,恰好,慢条斯理的妈妈,在一瞬之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停下已有香菜倾洒的动作,并急急用筷子一点点夹起混在菜馅儿之中那难以辨别的香菜,零零星星,滴滴点点。
那一刻,我的眼眶湿了。
无法想象,一个近500度近视的妈妈,在背对着我的那几分钟里,是如何将那些混迹在菜馅里的香菜挑的一干二净的,但却明白,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心里是盛着对我怎样无微不至的宠溺,以及那不愿强求我去接受香菜的无量包容。
不久,妈妈端着两份热气腾腾的包子走出厨房,并且交代着有香菜的点了点,没香菜的是另一摞,看着眼前这些散发腾腾热气的精致包子,满满的都是细腻母爱的见证,怔了一小会,我毫不犹豫地从带点的包子里,小心地拿起一个送入口中细细品味,才发现:香菜的味道,原是可以回甘的美味。
终于明白,只有懂了母爱,才能懂得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