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人将扰乱大家正常生活的魔兽称作“年”,用红色和炮响驱赶它。后来,年因为惧怕红色和响声,就再也不敢来了。久而久之,就有了“年”,这个令人欢庆的节日。
然而这只是个传说罢了。
若“年”真的是传说中的那只魔兽,哪来的“味”?
也许是在驱赶“年”的过程中,喜悦涌上心头,人们约定了这样一天,回家,过年。
开车回老家,“味”,喜悦中隐着酸楚。姥姥姥爷与我们同住,春节期间他们都是孤独的度过。姥姥姥爷虽然嘴上不说,但我心里懂。因为我也会想他们。
集市上,人们忙着采购年货。只能看到他们匆忙的背影。外国人在不知道春节的习俗前,曾这样评价:“学生罢学,工人罢工,店铺停业,全国放炸弹。中国人用他们一年的积蓄来度过这个节日,也便是牲畜们的死期。捉只鸡,放入清水简单洗洗,拎出来照准脖子就是一砍,再用热水一冲去毛,鸡就命丧黄泉了。”因为我不是牲畜,所以不会为他们考虑过多。牲畜用一生的自由和肉体换取了“丰衣足食”,我看还是“自己动手”生存比较好,至少不必看别人脸色行事。
回到老家,桌上摆着奶奶包的饺子。和面的小麦粉是自家小麦收割后磨的,里面包着传统的萝卜肉。盛到碗里,饺子小巧玲珑,一个个鼓鼓囊囊,像藏了宝似的等着你去吃。饺子周围绕着一圈汤,我吃不惯,可这是老爸的最爱。汤是酸的,配着自家做的辣菜。虽
嘴里酸辣的不行,但在我看来,这就是“年味”。
我喜欢吃糖,可父母却不让我多吃。到过年那几天,看见招待客人的果盘,偷偷抓一把塞进口袋,嘴里再含上一块。或者是把家里的火腿,喂给狗改善“伙食”。有时候,往鸡那跑的次数比往狗那多。狗总是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希望我再给他带好吃的。可它不知道,鸡和它不一样——鸡是要杀了吃肉的。自从老家养狗,拿好吃的喂鸡喂狗;偷着吃糖,那种刺激的感受,就是“年味”。
老家在农村,家里没暖气。为了除旧迎新,过年要洗澡。没办法,只得去村边的澡堂洗。那里有些年头了,墙上星星点点地露出些灰白,唯一的一个柜子已经生锈,看着摇摇欲坠。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在那里穿裤子是需要技术的:先把裤子像穿长筒袜似得收成一圈,套到腿中间,往上往下拉,直到穿得舒服为止。在此期间,要保证另一个裤腿不落地。若一不留神,裤子掉在地上,脏水湿了裤脚,就不能再穿。澡堂热腾腾的气息,也就是过年的味道。
从集上买的鞭炮,小时候总是等不到三十,早早就开始放了。那种迫不及待,还是“年味”。
三十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春晚,嗑着瓜子,感受家人带来的温暖,对于久不回家的游子来说,这,也是年的味道。
年,味。“年”早不是魔兽,“味”也不再是单纯的味觉,而都是进而化成了一种感受。过年时,不论酸甜苦辣,都是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