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夏天,苏州的大街小巷随处都能见到有人卖白兰花。白兰花乳白色的花瓣,摸上去如丝绒一般,花朵如同少女的舞裙,微微蓬着,舞动时带来阵阵沁人的芳香。白兰花那纯洁的外表,与令人沉醉的清香,给人以美好的心情。早就注意到,每天上学路上那个红绿灯路口,就有位老妇人在卖白兰花,
虽说是老妇人,其实看上去并不那么老,五六十岁的样子,戴顶遮阳帽,皮肤保养得挺好,看上去十分光滑,一点也没有饱经风霜的样子。她手上拿个铁盒,装花,腰上挎个腰包,装钱,一身有些过时的花衣裳。凭着这身行头,风雨无阻地每天在大马路上走来走去卖着花,听说还卖的很贵,我们在上学路上赶时间,自然是不会去买的。
有一天下着雨,那个路口格外拥挤,远远就开始排起长队。我无所事事地坐在车里听着广播中传出的路况,心中担心上学会否迟到。忽然一个声音透过车窗传了进来,“阿要买白兰花!”,我抬起头,看见是那位老妇人,穿着
件塑料雨披,头发湿透了,不断滴着水。这时我发现,她的眼睛布满血丝,眼角漾出几道鱼尾纹,皮肤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光滑,有一个个小红疙瘩。看来,她的生活,似乎并不尽如人意。
我心头一颤,慢慢打开窗,买下了一串白兰花,她感激地看着我,点点头,说:“我每天都能看到你们去上学的,你爸爸总是开的很快,你要提醒他,下雨天路上滑,开车小心点。”我愣住了,随即,想起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们不也总是这样提醒我们。我一下子如梦初醒,那老夫人也是有儿女的呀,她为了家,才来卖花的。让人没想到的是的,她尽会提醒一个陌生人,路上要小心,也许是因为她想起自己的家人啦。一瞬间,我感到了美的开始,那是种由心底产生的美,而不仅是外在。
白兰花,沾满露珠,显得晶莹透亮,量那样纯净的清香,弥漫着整个车厢。这话的背后,蕴藏了多少故事,多少发自内心的美呢?无从知晓。我能感受到的,只有白兰花那沁人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