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刺骨的寒风落在了温州,西伯利亚来的洋流却是去了远方。
我又一次向身上套棒球服时,才发现生日又要到了。细细一想,这也不过13个年头。拔完早餐,提着书包,冲下了楼。在车里看着窗外闪过一排排樟树,樟树是我以前经常见到的。小学的时候,每天上学我都从樟树下走过,早上总能看见那么几个同学。于是便追上去,还在对方的肩膀,勾肩搭背,可然后呢,口中又开始咀嚼着各种没营养话题。那时候放学还早,能瞧见天上淡淡的月色。
路边的樟树一年四季都会结一种外表同蓝莓无异的果实,如果把它捏碎了就有一种刺鼻的味道。课间拿来捉弄人常有的,有一回,我摘了足足一捧这种果子,放在一个纸杯的,底下垫上纸巾,先来根木棒是细细的捣碎,等所有的汁液都流入纸巾上的时候,再把纸巾拿出来,就有了“提神醒脑”的作用。然后我屏息凝神,躲于门后,当小A进门之时,我趁机把占沾汁液的纸巾拍在他脸上,然后逃之夭夭。
后来学校的老师养了几盆猪笼草和捕蝇草。我便偷偷地将一小块橡皮切成末,趁老师不在与几个死党一起把这些橡皮末洒在了猪笼草里,甚至还往捕蝇草里加了几粒越蔓莓。再是打量
了周遭,便像捉了贼一样开溜。几周之后,当我们再去看时,可那猪笼草已经枯了,而捕蝇草却有好几株闭着,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株了,也不管了。
等到现在我所处的学校,大是大了很多,草木自然也多,只是人却不能自由的出入了。早上我一离开家,便来到车棚下,离开了车棚下就来到了教室的天花板下,上课听讲,下课写作业,俨然已出不去。
有时候,想隔着窗观望,看看窗外的风景,但一想到晚上的作业,又是把头低了低。虽然我知道这里有苏铁、侧柏和很多低矮的灌木,但是也仅仅只是知道罢了。看?从来没有看过。
有一天,当落日最后的红霞染红了一切时,我猛地甩下了笔,作业终于好了!半晌抬起头,突然发现窗外不知为什么天暗了,我甩下了笔,猛地站起,作业,好了。那一秒,我目光定在了那似曾相识,却从来没这么高过的月亮。迷迷糊糊,手忙脚乱得把相机拿来——“咔嚓”——月亮定格闪光灯下,我才发现,以往几乎看不出变化的樟树,居然入了冬——更绿了、深沉了,但隐隐约约我总能感受到一丝忧郁。
这时窗外十一月的风灌进了我的袖口,我打了个激灵,猛地清醒——离生日不到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