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探亡魂,细雨纷飞似泪痕。”每到清明节,天空总飘着细雨,席天卷地把人间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那是什么?是泪水,是后人祭奠祖先时所流的泪啊!
“今年的清明到了。”望着车窗外斜密雨丝,我与父母踏上了家乡归途。终于回到爷爷坟前,墓碑经过几年风雨磨啮,上面的墓志铭早已褪色,埋在一片萋萋青草之中,我跪在墓前,望着冷硬冷硬的墓碑无情地站在我和爷爷的面前,仅仅是一碑只隔,但是我知道我和爷爷的距离早已是阴阳两界了。
六年前,我还清楚地记得爷爷去世的那一天也下雨了。他走得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两片厚唇紧闭着,鼻孔胀大,似乎还有气息,眼幕微闭着,好像下一秒就会睁开,可是,这一闭就是真的闭上了。爷爷是因公致残的,在床上躺了大半辈子,爸爸曾经说过等他长大了一定要当个医生治好爷爷的腿,等到真的长大时,腿没治好,爷爷却死于心脑血管疾病。
“爷爷,不孝孙来看您了!”燃烧殆尽的香火飘飘四散,熏着我的脸,那带一点暖的抚摸就像爷爷的大手,淡淡的在脸上划过,粗糙却不乏细腻,我哭了,不是悲怆于
生命的脆弱,而是魂断于亲情的永诀。不由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可是我的爷爷站不起来,也做不到爬上月台去买橘子给我。但是他下棋时的凝神专注的神情我是忘不了的……
依稀记得坐在轮椅上的他沐浴着午后的阳光,一只手环抱着我,另一只在紧锁的额头上摩挲,注视着眼前的颗颗棋子,好像在等待时机。
突然,他伸手捏起手边的“车”,“啪”的一下拍在对方的“帅”上。完美的结束了这进半小时的僵持。从那时起爷爷下棋的眉头就让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威风的事了。我永远忘不了他那紧锁的眉头,尤其是他的笑,更加温柔可人。
那是他去世的前一年,那时他已经患了严重的高血压和动脉粥样硬化,我要去上学了,临走前他把我一直送到门口,当我坐进车里时他还扒在车窗上笑着说包里有给我准备的早餐,然后才转动轮椅费力地向家里移动。
“柳色梅花仍依旧,阴阳相隔梦晨昏。”柳树、梅花仍然如去年一样开着,可是我和我的爷爷却只能在梦中相见了。一年又一年,清明雨飘洒天际,清明魂缠绕在心间,那是一捧千年流淌不干的思亲泪,无际,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