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一直认为死亡是遥远的,在三点一线的简单生活中,无忧无虑,但那件事发生得那样毫无预料,令人措手不及。
很小的时候,我就失去了姥姥姥爷,他们的照片很陌生、很陌生,我是被奶奶和爷爷带大的,我是他们第一个带大的孩子。奶奶,对我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名词,我印象中的奶奶温柔而贤惠,有时却细致而马虎。
她对我总是细致的。不断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就怕出一点意外,她总有所谓的“专家说的”,像睡觉要冲右面,不能压到心脏;油炸食品对身体不好等等。每天早上,她总会准备好温热的牛奶,和光滑无痕的鸡蛋,也不知道她又从哪个专家那听说,不能空腹喝牛奶,每当看到我偷偷拿牛奶的小手,她总会故作严厉的打一下,说“傻孩子,叫你先吃鸡蛋,偏要先喝牛奶,我这是为你好。”我不屑,冲着她撒起了娇“不好、不好,我就不!”她一下子破了功,皱纹展开了,眼睛像柔和的月牙,有着淡淡的光辉,却比初升的太阳都温暖,这样的笑容反倒让我这个顽童妥协。她的无微不至却常常换来我的不屑一顾,现在却总是怀念那时,那个有她的童年。
她对自己总是马虎的。即使身体不舒服,也不愿意去医院,医生开的药三天两头的
忘记吃:她似乎永远不知道累,总是在忙这忙那,像有干不完的活;她很少考虑自己,总是抢着吃剩饭剩菜,每当我问她时,她总是说:“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我就傻傻的信了,现在想想,她过世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呢?
十一月四日,她在家人面前悄无声息的走了,妈妈告诉我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天,下雨了,父亲说善良的人去世了才会下雨,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细雨、轻烟和我的泪混在一起,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也不敢看清,可我的脑海分明清晰地映刻着她的身影,有哭有笑,有喜有悲,但比万物都珍贵,因为那是我的记忆,只属于我和奶奶的记忆。
她的葬礼后,我发烧了,听说只有逝者最想念的人才会如此,我如今还会诧异,那个人不是她的儿子、老伴、兄弟,却是她的小孙女,我后悔之前的习以为常、不屑一顾、漫不经心,在发烧的迷茫中,窗外的雨每一滴都有她的影子,映着她的笑容。家中似乎仍有她亲切的味道、慈祥的身影、熟悉的声音,我仿佛看见她和我挥手,我想回答她:“我会想你的,一辈子,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清风会带走她,阳光会温暖她,祥云会替我陪伴她。虽然她已经远去,但她永远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