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秋,他与她并肩走过了五个春秋。他,英俊潇洒、意气风发;她,美赛西施、艳似貂蝉;郎才女貌,甚是绝配。高中毕业,男子出去打工为谋生计,留女子一人在家。望,痴望,盼君早日归来。
数年后,他回来了,他仍是那样英俊,亦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只不过手指少了一根,她问,他不答,她又问,他只好道是做工时太累手指被机器割断了。她心疼,泪蒙眼,淌。
回来之后,他变得奇怪,虽然他极力表现与以往无所异,但却被她觉察了。他早出晚归,天天如此。不久,他走了几天,带回来一些特产与一皮箱的百元大钞。从此花钱如流水!一去不复回!她疑惑,却也没有计较,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也越来越烦恼,她担心这是不义之财。于是她问他:“你去做什么工作了?”
他道:“经商,小买卖,大生意。”
“做的什么?”她不肯放弃。
“没什么,妇人家家的,用不着管那么多!”他有些心虚,所以装作生气的样子,提高了语气。
“说不说!”她也提高了语气,“不说?离婚!”她态度有些强硬,令人没有拒绝的余地,语气坚决,却又透着关心。
“呵,疯女人”他一拳砸过去,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老子的事不用你管。”转身,摔门而去,她倒地,血淌,泪流。
一连几天,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像个恶魔,一言不合就家暴,揍,踢,打。她原本干净的身子,顿时伤痕累累。她忍无可忍,报警,警察前来竟发现他是某贩毒团伙的头目,她大惊,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他被抓时,她泣,泪不止。
奈何沧海桑田,数年光阴已去,物是人非,唯她依旧,如当年那般,痴望,盼君归来。
刑满,他归,出狱后的他安分了下来,他又变成以前那个他了,温文尔雅,绅士。他陪她看电视、他陪她逛街,陪她聊天……她沉醉于他
给予她的甜蜜恋涡里,无法自拔,但幸福梦境破碎于那个晚上。那天晚上,他说与朋友有约,他要前去赴约。一群狐朋狗友,有什么好约?她想,但还是准许他去了,没想到,这却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也是她生命的终点。
酒吧里鱼龙混杂,他是制毒的,贩毒的,但却从未尝过毒品,他深知这玩意儿的坏处,却也抵不住这诱惑。在友人的怂恿下,他沦陷了,一连吸食了许多,他感受到了痛快,仿佛获得了重生。
他彻夜未归,醉得不省人事。她把他接了回来,见他手上大大小小的针孔痕迹,她多少也明白了些什么。她将他关了起来,反锁房间里头,准备打报警电话,举报这个新的贩毒团伙,并把他送去强制戒毒。却不料他在房间里又吸毒了,劲儿上来了,她电话还未拨通,他踹开了门,举着菜刀,冲了出来……
梦里,他仿佛回到了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是一眼泉边,她是那样美丽,回眸一笑百媚生。他为之倾倒。突然,她遇到了歹徒,他不知从哪捞起一把刀,往歹徒的头上连砍四十几刀,把他剁成了肉酱,他很得意,只听见滴答滴答的水流声,显得有些阴森,恐怖。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飘飘扬去远方。他回头一看,她呢?只剩歹徒躺在血泊中,任凭鲜血怎样地流淌。他醒了,毒带给他的幻境渐渐散去,现实残酷地暴露在他眼前。他左顾右盼,却不见她,地上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缺指,是她?她因见他缺了一指,怕他自卑,自己也砍下一指,让他不再自卑,因为她也一样。那水流声,是她血流的声音吗?她怎么不叫?是因为那时我嫌她烦给她灌了硫酸吗?“不,不”他绝望地大叫,脸上表情狰狞而恐怖,“这是梦,这是梦,对,这一定一梦!”他又吸下一口毒,站在窗台,纵身一跃,死了。
错路,能归吗?能,但,不归路已踏上,又怎能不重蹈覆辙?归吗?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