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刺耳的撞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惊起两只檐下的燕子,拍打着翅膀,一哄而散逃离了这里。
就在刚才,下班回到家的爸爸见我晚饭没吃,作业没写,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脸上便没了以往的欢笑,“行了,少玩玩你那手机,还要不要学习了”,我正为今天和同学的纷争而心烦,于是顶了两句,然后,就和一向温和的爸爸吵的不可开交,我回到房间,气不打一处来,接着,就听见了爸爸摔门而走的声音。
窗外,汽笛声、老人的吆喝声、孩子的叫嚷声——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惨杂在一起,吵得我更是心烦意乱。
夜晚,我呆滞的坐在窗前,观望着对面一户户人家关着灯,安然享受美梦的样子,只有蟋蟀“叽叽”地叫个没完,我只感到屋子的空荡。“滴答滴答”时针走个不停,时间越走越远,而我越来越慌,我忍不住探出窗外,寻找那个身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正蜷缩在对面路旁的树下,那弯着的脊背好像一座拱桥。
透过朦
胧的月色,我看到树下,那盏已经残破的路灯照在他身上,他佝偻着身子,好像驼着满身的疲倦,他正抽着烟,那灯下时而闪起一点红色的光,继而飘起一缕白烟,氤氲开来,勾勒出他黑沉的脸。在这安静的夜中,遥望他那瘦小的身躯,回想起爸爸平日里日复一日在风里来、雨里去,弓起背用力蹬车接送我的身影,心里真不是滋味。
良久,他起身了,扔下那根还闪着红光的烟头,用脚踩了两下,将那根烟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他低着头向家里走来,我听到他咳嗽的声音,回荡在楼道了,震得我的心都好像在颤抖。
那晚,我辗转了一宿都没有睡着,凌晨,我再次坐在窗前,望着那盏灯,它已经历经日晒雨淋,变得很破旧,灯罩上还有虫子飞舞,虫子来了,它接纳;风雨来了,它承受;人来了,它照亮。
在这清冷的凌晨时分,我心头却暖暖的,我仿佛又看到了那盏灯下红光闪烁中沉默单薄的身影,风尘仆仆40年,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