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很忙,好像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
我也很忙,大考将近,时间更是分秒必争。
父子俩很长一段时间里,好像都没有怎么说过话。只是互相走过时,嘴里都念叨着“累啊,忙啊”这一类的话。这样的日子,别人看了,以为我们只是租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房客。
虽然大家都不想这样,可是这是生活所迫。父子俩只好向前赶,不敢停下。
这天,父亲因工伤闪了腰。
回到家中,他趴在床上叫唤,使唤我给他揉腰,我自是不情愿。埋怨他“浪费”我时间,嘴里念叨着:“给你按好了,明天继续去上班。”父亲不答,只是苦笑。
这腰闪自是一天好不了,父亲为了图快,跑去中医院拔火罐,可这生活仿佛是在跟他开玩笑。拔火罐出了事故,父亲背部给烧伤了。老中医吓得脸色苍白,父亲要恼,可还是止住了,自认倒霉,回家只得慢慢休养。
我不知原委,回家见父亲依旧趴在那里,产生误解,正要恼,他说:“给你爸上药!”话间语气强硬中带
了点哀求。我笑,便径直走过去,撩开衣服,便是一惊。
“怎么腰闪了还像被火烧了一样?”
“就是被烧了”。解释完来龙去脉,心不禁抽疼。
父亲背上的皮已被烧的紫红,筋脉显露。我边上药边喊:“这老庸医!”好似为他打抱不平。父亲没有多说,只是闭眼忍痛,汗珠在脸颊上一道道划过,最后汇成一颗豆大的汗珠,可自始没有听见他一声叫唤。第二日休息日,我依旧留在家中照顾他。
父亲开始还埋怨我不去补课,最后便也不说了。
一整日,我俩时而对视、时而言语,本以为会一日无语,可竟产生了如此之多的共鸣。
父亲突然仰头忘我,压着声音说道——
“我觉得有时生个病还是挺好的……”
眼眶不禁有点润湿。怎想父子之情只得体现在病痛之中,心中默叹。
父亲病了些许日子,又去上班了,伤势没好全,可他说他心是痊愈了,我不甚全解,却也了然。
我自认为,像这样在百忙生活中停下来陪陪家人,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