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时候的事记不大清了,只隐约记得我那时最爱,除游乐场动画片余,还爱着傍晚,彩云遍天,夕阳将下。
托儿所铃声响了,我便和要好的几个笑闹着奔回家,老师在身后嘱托的什么一句记不得了,我只是一面答应着,一面咧着嘴奔回家。书包荡在我小小的肩和脊背上头,此时的我只心系这企盼思念一天的家。
二
坐在饭桌上,若不是忘了净手,就是不记得换衣,父亲常用小眼睛警醒着我,设若被母亲知道了,从她口中又该冒出“记吃不记打……”此类字眼了,平白的,哪个要听这些?真过分之极!她们讲闲话也从不让我听!母亲和奶奶擦手坐下了,大概是谈一些东家阿婆西家婶婶的事情,“那女子太不守本分……”“是嘛,她……”母亲那时候还瘦着,笑起来肩胛微微抖动
;奶奶可胖多了,笑着笑着眼都没了,成了两砖之间的小缝——草苗?不不,不长草苗的那种。四周的土地微微皲裂了,却因着她的笑轻颤,反倒不觉得苍老,而有着一种初春孩子蹦跳的欢乐和活泼劲儿。
父亲和爷爷谈天论地,又是谈国防、历史,一面又高声于古董、跑车,总归豪气冲天。
两两谈之,好不趣哉!我一面听听李婶的小儿子什么名儿,一面又听哪朝哪代皇帝多么的昏庸,实在高兴的很。
三
待晚饭吃毕;拼音胡乱念了;动画片认真看了,我才下楼去。就着夕阳奔啊跑啊,和母亲眼里我的“小狐朋狗友”胡闹去。母亲和奶奶便在一旁含笑看着,或是为哪个的玩笑话笑得弯下腰去。
家总不大,却温馨得很。它是父母上班去、祖父母做活计时,惦念和牵挂的惟一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