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期间,我回到乡下,开始了一段“劳动之旅”。
过了晌午,我顶个大草帽,左手拎着一个小竹篮,右手搭在肩上的锄头柄上,紧跟在爷爷身后。村里的一条石子路,一直以来供我们行走,还记得我以前赤脚走过它呢!再次走在这条路上,阵阵清新惬意的气息扑面而来。
到了,这是块花生田。要收获了,前些天犁过的,犁铧把原本地下的黄土翻了个底朝天,其间的花生有的裸露出来,有的调皮地藏在晒干的土块里,等着人来拾拣。藤条缠络着,枯黄的叶子覆在土地上,似乎要与它融为一体,却在阳光的衬托下,镀上了一层金边。
拾花生——这是此时的任务。提着手中的竹篮,我无比的轻松,但反复蹲下、扒土、捡花生……如此重复,单调又劳累,让人怎么受得了?一屁股坐在土上,左顾右盼。蜜蜂“嗡嗡”作响,左右飞着;蝴蝶“扑扑”地扇着那一对对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翅膀;偶尔树上落下几片枯叶,风一吹,叶片从上至下“刷”地翻飞,异常的美;清澈的溪水,“叮咚——”欢快地奏着劳动之歌……它们都在劳动!一转头,爷爷正佝偻着身子锄地,把大
块黄土敲碎,好让其中的花生都裸露出来。略白的头发,黝黑的皮肤,手背上突出的青筋,爷爷劳动时的认真,是我从未看到的。
依稀记得,上次爸爸跟爷爷的对话:“爸,您年纪大了,那些田给别人种呗,先把身体养好!”爷爷不以为然:“庄稼人不种地咋行,习惯啦!”是的,有时候爷爷进城,带来土鸡蛋、青菜、花生,都是他亲手操持的土特产,味道正宗绿色环保,我可爱吃啦,所以总盼着爷爷来。可每次爷爷来住一晚就要回乡下,嫌城市太吵太挤,不如乡下安静自由。奶奶说她在城市睡不踏实,闻不到土地的腥味,看不到庄稼的绿色,就丢了魂……
“咳咳”突然,一阵阵咳嗽声把我拉回现实,只见爷爷左手卷成拱形捂在嘴边,拿着锄头扒土的动作不自觉放慢,手收紧。如此这样,爷爷也还是没停下手里的活儿。我的手情不自禁收紧,倏忽,拿出手机,对准他:“爷爷,抬头!”“啊?”爷爷下意识地抬起头。
“咔嚓”一声,定格在这一刻,青黄相间的花生田里,一位手持锄头的老人,正抬头望向远处,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目光从容坦然,如此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