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座位旁的窗台上,摆着一个鱼缸。它是极简陋的,仅是用五块普通的玻璃板拼粘而成。它也不算大,长度和高度大约都只有三十厘米,宽度也仅仅十厘米。
鱼缸里面摆放的物件,有一小座假山,山腰上有瓷质的一座凉亭,山脚下有一孔小桥,从这座小山连接到另一块假山石摆成的小岛上。山侧邻水处,有一位戴着斗笠垂钓的渔翁。还有两三块从路边捡来的有一些黑色横纹的小石头,随意的放在鱼缸的底里。另外有一小块好像是在北戴河的海边捡拾回来的白色珊瑚,几枚半扇的小贝壳,一个破了的海螺壳。
缸里绿意盎然,一支绿萝就搭在缸沿上,茎垂在水中;假山上撒下的几种不知名的草籽倒是也有不少冒出了绿芽;缸底泥沙中,不知品种的,只有瞪大眼睛才望得到的几点小嫩芽,或许是给假山播撒草籽是滑落下去后萌发的小草吧。
这绿意,却不仅是凭仗这些绿植,还有已经爬到半山腰的苔藓,以
及因为我不清洗而挂上了缸壁的绿釉。
至于主角,我的小鱼,我也简单介绍一下。他们叫青鳉鱼,是一种颜色灰褐的小鱼。我买他们的时候,别人还以为我是为了给乌龟喂食呢,因为这鱼通常被用来做饲料而非观赏鱼。对了,鱼群中还有一个特别的成员,是我从别的地方营救回来的一条迷你的红色锦鲤,我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公主。
我从不给这鱼缸换水,只是偶尔加一些水以保持水面的高度;我没有换气泵和加热棒;我好像也没有怎么给小鱼喂过食,仅有的一小袋鱼食,用几个月了还剩一大半。
我只是喜欢在阳光斜照进窗口时,趴在窗台上,让自己的视线从低于水面的角度,静静地看着。看着小鱼嬉戏时把缸底的泥沙搅浑;看着“小青”游过渔翁身边时躲避的样子;看着公主享受被其他人追捧的身姿。
我只是喜爱,看鱼群游动时,水面所形成的鱼影,还有他们跳舞时激起的涟漪。
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就是那只静静地栖息在桥头山石旁的小蜗牛,沉醉在这小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