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外婆家,便是去吃食饼筒。
外公负责买菜,外婆负责炒菜。去菜场买几只蟹,挑几只虾,抓几把螺,再捎带上几种蔬菜。回头,把菜洗好,丢进铁锅里,洒下油,将它们快速地翻炒,不会儿,屋里便充斥着那诱人的香气。
每当这个时候,大人们总在楼下啃着瓜子聊聊琐事,阿姨妈妈她们则去帮外婆做饭。而小孩呢,便在楼上玩游戏,追逐打闹。玩得累了就跑下来冲到厨房口看看饭菜做好了没有,妈妈总是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去添麻烦。没办法了,我们只能在厨房门口把脖子伸得老长,眼巴巴地看着正在大锅中被翻炒着的美食,吞咽着口水。而妈妈看我们这幅德行,总是说道:“看你们猴急的,别急别急!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炒好后的菜一盆盆躺在桌上。外公便开始摆好架子吆喝着大家吃饭。有时候,我正玩着兴奋,外公便走上来,说了我们一顿:“刚刚急着要吃,现在又不吃,快下去!”说完便嘟着嘴走了,而那香气早已钻入我的鼻中了。
老家的习俗似乎有个规定,吃食饼筒必须先放米线,而且要放最多。我摊开面皮,盯着那红红绿绿的食材,看到什么便夹什么,丝毫没有不好
意思,一副不管不顾大吃到底的样子。夹完后,便卷起面皮,料理在其中,鼓鼓胀胀的,正想一饱口福,却没想到,“咝”一声,这面皮竟被我撑破了。无奈,只得不甘心地放回碗里,心里也一下没了那情趣。
大家边吃边聊天。哈哈哈,累了一上午的外婆坐下来,也受到了大家的盛待,我们争先恐后地为外婆夹这夹那,外婆只是笑呵呵的,时不时说道:“够了,够了。”说完,又开始发笑。屋子里打着暖气,我们的脸上红得像个红苹果,不仅仅是热的更多的是那其乐融融的亲情散发出来的温暖吧。
吃不完了,便开始“打包”。不过,食饼筒的打包方式有所不同,要一个个先用面皮把它裹起来,第二天便可以煎着吃。我特别喜欢吃煎过后的面皮,不像之前那样易碎,而是极脆极脆,咬一口,整排牙齿发出“咔嚓”的声音,满嘴的油腻却显得异常的香。
回到宁波后,便很少吃到食饼筒,偶尔看到路边的小店在买,总会忍不住想起外婆做的食饼筒。咬一口,是香的,只是少了那味,那是故乡特有的味。我知道,故乡其实和许多地方也一样,只不过其间蕴含了一种特别情感。那是家人淡淡浓浓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