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已过很久,我心依旧难平。时常忆起,因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感。
“清明时节雨纷纷”,果不其然,清明那天早上起来外面就一直阴天,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让人的心情也随之黯然。原来在心中并不重要的日子,今年却变得不同了。因为妈妈准备带我去祭奠她的姥姥,也就是传说中的太姥姥。我们准备好祭祀东西,就驱车出发了。
一路上,妈妈都沉默不语,静静地望着窗外,好像若有所思。窗外一排排整齐的杨树、柳树飞驰而过,就像那些逝去的日子。车里不时播放着《好久不见》这首歌,听着听着我偷瞄着妈妈,只见她在偷偷的擦泪,我倾身搂紧了她的胳膊,把头靠在她的肩头,给她一丝温暖。妈妈眼含泪水转头微笑看着我,握紧了我的手,我看着妈妈的眼睛轻轻地说:“妈妈,给我讲讲太姥姥故事吧。”妈妈把眼睛再次移向了窗外,低声说:“嗯,你太姥姥的一生真是太苦了,如果她还活着,现在大概80多岁了,妈妈是你太姥姥一手带大的。”
说到这里,妈妈停了下来,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往事中。“你太姥爷是一位抗美援朝老红军,可是当时打完仗后,老红军都退伍复员了,下放到农村,那时你的太姥嫁给你太姥爷,当时你太姥爷家很穷,结婚时候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可是他们却用勤劳的双手养育了五个孩子,直至她们成家立业,可是当妈妈出生不久,你太姥爷因为打仗中受的伤病复发,不治身亡,听说当时为了给你太姥爷治病,把家中唯一的一袋大米给卖了,最为可笑的是这袋大米中藏着你太姥姥的嫁
妆,她把她的唯一的嫁妆金银手饰都藏在米中,却随着大米都给卖了,等回头想起米中的东西,再去找买家已经找不到人了。”我听着妈妈的叙述,那些画面好像放电影一般,在我脑中重现。
妈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低语:“你姥姥当时工作很忙,所以妈妈小时候是在你太姥姥家度过的,记得当时你太姥姥家每天都吃高梁米,可是妈妈那时候小不懂事,不喜欢吃高梁米,你太姥姥每次做饭都特意在做菜的时候,用大锅蒸一小盆大米饭,给我单独吃,而她们吃着粗粮。到了夏天你太姥姥家很热,每天晚上睡觉,你太姥姥就用手拿扇子给我扇风,直到我入睡,晚上蚊子很多,我身上咬了包,她就用她那粗糙的大手,给我搓蚊子咬的包,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手有魔力,搓过后,就真的不痒了。发生在你太姥姥身上的故事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就是这样一位坚强的老人,到老了,得了老年稀里糊涂的度过了余生,甚至不认识她的女儿,还有她的外孙女,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说到这儿时,妈妈已泣不成声了。我把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胸前,也跟着哭泣。
车到了墓地,我手捧鲜花随着妈妈下车,仰望着山上的一座座墓碑,心想这就是我们人生的终点吗?不由有些伤感。
我们沿着台阶一路向前,在妈妈带领下来到了太姥姥的墓碑前。我把鲜花放在太姥姥的碑前,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的擦拭碑上笑容慈祥的老人的照片,仿佛她就在我的眼前,正对我笑,我心里默念:“太姥姥,好久不见……”
愿逝者永安,生者永远幸福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