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屋顶上卧着一些雪,冬阳照着积雪,雪上映照着阳光,阳光又折射进我的眼眸。一会儿,雪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爬下陡坡,一不小心,掉了下来,“砰”的一声,落在屋前。
奶奶紧锁着眉头,“唉!又得扫了。”于是,奶奶左手提着一把扫帚,右手把铁锹扛在肩头,出门了。
一出门,奶奶就把工具靠在墙上,戴上手套,拿起铁锹,把铁锹头顺着水泥地插进雪里。她猫着腰,然后用力将雪扔了出去,大雪块在半空中划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外面。然后,她又将铁锹往墙上轻轻地敲了敲,靠在墙上。她扶了扶腰,又拿起扫帚,两手握着扫帚柄,轻轻地把雪扫向旁边,扫帚与水泥地发出刺耳而又沉重的声响。奶奶还是一样,弯着腰。她往旁边看看,雪在门前的旁边堆起了一个小山丘,我看到这个小山丘,心想,也许就是它压弯了奶奶的腰吧。
屋外寒风凛冽,肆意地从我的腰上、腿上、脸上吹过,树向一边倾斜着,雪也在疾速飞舞这,一片一片落在地面,六角渐渐没了,最后整个都变成了风和大地合二为一。
我站在门前,看着奶奶走进家门的身影,她弯着腰的身影,我鼻子一酸,奶奶就这样,用她的一生“打扫”着我们这个家。
又是一天早晨,我醒得早,奶奶慢慢地起了床,扶了扶腰,往后仰了仰。我往窗外看去,屋
顶上的积雪还没有化,那座小山丘也一样。
奶奶又是一样,准备出门扫雪了。我跑到奶奶的面前,夺走了她的手套,我抱着扫帚和铁锹,笨重地走出门去。我也一样,把它们靠在墙上,也先拿着铁锹,学着奶奶把雪抛向旁边,不过,好像并不是那么的顺利。我吃力地将它们一铁锹一铁锹地抛出去,又用扫帚,扫啊扫。终于,扫干净了。我也扶了扶腰,那种感觉,是真的很酸,很麻,很疼。
看着门前两边的积雪像小山丘似的赫然矗立着,风又再次袭来,并不冷,抚摸着我的脸,撩着我的头发,包围着我,雪花也包围着我,我把目光转向大厅。
奶奶慢慢地从门口移步至里屋,我再次看着她的背影,我笑了。
晚上,奶奶坐在床上,我叫奶奶先别睡,我在奶奶的肩膀上揉一揉,在她的背上捶一捶,在她的腰上按一按。她就手扶着膝盖,就这样坐着,头低着,默不作声,我也不言语,就这样安静地帮她捶着背。
外面的雪花并没有停止飞舞,风肆虐地裹挟着更多的雪花,在外游荡。月色洒在屋顶上,雪花一片一片躺在屋顶上,慢慢地,雪,像啤酒一样,倒着倒着,就漫了出来,积雪又掉了下来。
“砰!”的一声,砸在我的心里,异常安静。
我只能听见风声,捶背声和那滴在我心湖中央,激起无数涟漪的,一滴,感恩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