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我妈,干净清爽的女人,似乎特别厌烦水。除正常饮水外,不论是纯净水还是自来水,只要哪滴用途不是用来清洁皮肤的,她定会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先不说梅雨季三五天一开的除湿器,或是洗衣服必备的手套,单单是拖地后留下的水渍,她也会不厌其烦地用干毛巾仔细清理。更不用说下雨天,但凡蒙蒙细雨,她也必撑雨伞,生怕毛毛雨把她的头发弄乱了。这或许是传说中的“厌水症”吧。
临近傍晚,刺骨的寒风透过油腻的窗帘,将繁重作业的负担和接连考试失利的憋屈尽情地宣泄,刺痛身心的每一个细胞。嘴角溢着干涩的苦。如针扎的冷,令人透不过气的闷热,轮番交替,我不禁头昏脑胀,一种晕眩在心中摇晃。
我打了电话给妈妈,妈妈说马上接我
去医院。
春天的夜,突然响起了巨雷,雨水穿过逃离的脊背,像铁屑一样落下。片刻,雨声骤响,隐隐传来重物砸下的声音,我急向楼下奔去。即使身处走廊,也有无数水雾扑面而来,模糊不清的路面似乎出现了颗颗小白球。我未曾细想,却见远处一个红色的身影停在了大门口。
是妈妈,可她却迟迟没有上前。
当我弄清沉闷的敲击的来源时,那抹火红突然朝我狂奔而来,地面迸出一朵朵巨大的水花,无数的冰雹从天而降,疯狂地攻击那抹清瘦的身影,胸口突然疼痛。那一刻,我仿佛听见冷风亲吻水面的声音。波光粼粼揉进微阖的眸底。雨水混着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眼眶,忽然多了一些湿热的液体。
这个世界永远没有荒芜的那天,即使有些年头阴雨绵绵,但总会有些温暖在不经意间乍现,在无数的那一刻。
这,才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