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道题是先……”
听着漫长而又乏味的课,盯着开满红花的试卷,不知不觉地眼皮动了情,视线模糊了,意识茫然了,眼皮紧紧拥抱在一起。
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月亮躲在黑漆漆的云层里,发出素白的光,像一把银剑,直戳心脏。“嗒嗒——”是泪落下的声音,眼眶中泪水弥漫着,偌大的房间里,两个人僵持着,两颗心冰冷着。
门外已许久未出声,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抹干了泪,鼓足勇气走向门口。站在门口,手不自觉地往后缩。依父亲的性情,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顿了顿,猛地开了房门。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独自坐在偌大的桌前,窗外风雪飘摇,他却身着短袖,双手抱住脑袋,埋头深思着什么。忽而,“唉——”弥漫整间屋子的叹息,像一把利器,绞得心疼。我小心翼翼走过去,忽然发现父亲发间已有几缕银丝,宽大的额头上是一圈圈年轮似的皱纹,眼皮
由于时常熬夜何止三层,眼角三条细而长的纹毫不留情,鼻子忽地有些酸了。
他似感觉到我的气息,抬头便看见了我,无意间抹去眼角那一点无奈,睁开布着血丝的眼睛,郑重地看着我:“孩子,我不求你其他的,但给爸爸争口气好吗?”
又一个风雪肆虐的夜晚,父亲拖着骨折刚好的身体,下车给我买晚饭。漫漫长空里,昏暗的路灯下,父亲竟不再似以往的高大。单薄的外套,稍驼的后背,头发稀少的头顶,还是小时候将我高高举起的父亲吗?寒风中,他微侧过脸,望今夜素白的明月,又是一声长叹,呼吸与寒气交杂在一起,比月光寒。
“孩子,给爸爸争口气。”
猛从梦中惊醒,再见黑板上那些密麻的公式,耳畔又响起了父亲那一声叹息,比天空更辽远,比大海更深沉。似乎每一声,都会给父亲的眉头烙下一层印记。
夜已经慢慢地掉下来,天空越黑,星星越亮。生命融满泥沙,为耳畔伏着的那一声叹息,我洗尽铅华,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