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量,再下刀,先摔倒,再爬起,这就是塑造自己的过程。——题记
阶梯教室外的小小天空灰蒙蒙的,是一处久染尘埃的角落。风的手指梳过树叶,便簌簌扬扬地飞起多少多少只黯淡、枯黄、憔悴的秋蝶。
很多天前,我就是站在这里,在我的语文老师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彩排着这次阅读分享大赛。我并着步子,挺着腰,端着手势,嘴边是弯弯的微笑。“亲爱的老师、同学们,大家好!……”老师一手叠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端详了一阵后,她走过来扳直我的背,又说:“眼神不要飘,看着前方!”我连忙绷起背,一丝不苟地朝前瞪起眼珠子。
演说稿是改过好几遍的。这里补一些,那里又删几句。可老师还是把稿子退了又退,让我“回去再琢磨琢磨”。直到比赛的两天前,老师终于点点头,把稿子敲定了下来。我们俩都是如此地陶醉于这次比赛,我们势在必得!
可是,当大荧幕亮出结果,台上的我颤抖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坐在台下的老师戴上眼镜,身子前倾地在那屏幕上张望着。骤然的,老师看清了结果,
重重地坐回了那张软椅。
——没有任何名次,没有任何奖项。
老师和我并排走出阶梯教室,她按住我的肩膀说:“你在乎的是结果吗?比赛的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教会了你什么,重要的是它让你变成了更好的你!”
树下的枯叶还在哗啦啦地响,我只啪嗒啪嗒,一个儿劲地掉眼泪。
时光轻去。树下不见那枯黄的蝴蝶,窗台上正妖娆着水仙。
我望着眼前的那盆水仙。它正郁郁着,招展着,盛放着。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水仙是经过刻刀一次又一次的镌切、掏挖、纹刻,才有今天的美丽的。是一次又一次无人褒奖的塑炼才造就了它!
它当然是沉默的。
就好像从山石到翡玉,是充满着对自己的割舍的。我们要一刀刀在失败中割去繁赘,然后又满心轻快地迈向成功,把自己抛光、打磨,细细镌上美丽的纹理,迎着阳光盘绕纠织出那美丽的花朵。
是的!先打量,再下刀,先摔倒,再爬起,这就是塑造自己!
此刻,水仙花洁白的花盏上盈盈地落着清澈明亮的水珠,我知道,那是涅槃后终守暖阳的骄傲泪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