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过一盆花吗?
无需价值名贵,无需美艳风华,可以是荒地上随处可见的野花,可以花朵只有米粒大小。但,你等过她开花吗?
家里有几颗发了芽的豌豆,白生生的小芽,怯怯地伏在圆溜溜的豌豆上。用水浸了几天,细细的根须宛若几丝白云散落在清澈的水中。满不情愿地把它们埋进土里,生气于那可爱的根,粘上黑乎乎的泥土。心里一动,什么时候会开花呢?
记忆里的豌豆,总是田间疯长的样子,茂盛的地方能淹没一条壮实的狼狗。从不知道它还有这样细弱的样子:新长出的藤蔓好不容易抓住木棍,一阵风就毫不留情地把它吹下,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好半天才又挣扎着够着木架。半个月过去了,豌豆苗们,终于蹿上了十几厘米高,可叶片总显得有些蔫,打不起精神来。心底的担忧一点点蔓延,它还能开花吗?
时令不对。奶奶扫了它们一眼,“清明前后,种瓜点豆。豆苗儿长的时候正是春夏,可现在算是十月了,今年又寒得早……”奶奶絮絮叨叨地说。一线希望的火种猛然熄灭,是啊,这寒冬,
它又怎么可能开花呢?
我开始不去看它,不给它浇水,决心在记忆里抹掉这盆不会开花的豌豆。可是,可是,这真的像难题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地放弃吗?一个月来点点滴滴的努力,又浮上心头。对自己做出了一个承诺,去等待花开。
每天我会努力早早地写完作业,飞奔到阳台上去照顾我的豌豆。几片叶子已遭霜冻,软软地垂下。心疼地望着它们,对自己说:等待花开。
我岂只是在等待花开?
有了不会做的题目,我会一遍遍思考、画图,等待题目被解出的刹那;遇到不认识的字词,我会去翻厚厚的字典,等待自己流利诵读的时刻;物理课上的小原理,有点将信将疑,索性在家里凑齐材料,鼓捣一通……把一切的一切当作小小的“嫩芽”,去精心照料,浇水、培土,施肥、除草,经受风雨,耐得寂寞,等待花开。
已是来年的早春,寒风料峭,我的豌豆在木架上绿意盎然。一朵纯白的花傲然绽放,如同敛翅的蝶。层层叠叠的绿叶下,更多的花苞探出头来。
又是一年,我对自己说,又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