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地刮着,吹凉了我的脸,但天冷,我不冷。
——题记
那天,北风呼啸,寒风不停在我身边盘旋,时不时地吼叫几声,好像在向我宣战。雪花像一个个小精灵从天空中缓缓飘落,落在房顶上地上,树梢上,大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漫步雪中,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仙境,偶有几片调皮的雪花钻进我的衣领,凉飕飕的。
走出教室,伸手,接几片那纷纷落下的雪花,看雪花在手心里慢慢融化,不禁感慨:“雪花固然美丽,但落入掌心,融化成水,那种美丽太短暂,徒添伤感,不要也罢!”抬眼,看远处那些在雪地里飞奔玩耍的同学们,我摇摇头,走进教室,继续写我的作业。
寂静中,仿佛听到有人叫我,那声音是久违的熟悉,满含关切。我本能地朝后一望,便瞥见一张熟悉的脸。浓浓的眉毛,明亮的双眼,我顿时愣住了,又是欣喜又是惊讶:爸爸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一直在上海吗?怎么回来了?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受宠若惊地飞奔出去,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好暖。
看着他那被风吹红的脸,还有那单薄的衣衫,心中酸酸地,总说我不会照顾自己,自己还不是一样!
父亲是那么辛苦,从小到大,一家子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他瘦弱的肩上,但他只能扛着,因为他是一家人唯一的依靠。他长年在他乡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一次,有些甚至过年也为了省那几百块钱的车费不回家。我无法想象他的辛苦,但我可
以理解他的辛苦,尽管他从没有在我面前抱怨过一句。
父亲抚摸着我的脸,我感受到他手上厚厚的一层老茧,好像有人拿用刷子刷我的脸。“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学习?天气这么凉,你只穿了这么少,冷不冷?”一连串的问题从他的口中涌出,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淡淡地笑着说:“我没事,你不也是只穿了这么少吗?”但他笑了笑,“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是大人,不怕冷,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千万不能着凉了!我这不一大早就来看你,给你送几件衣服,赶紧穿上吧!”
说完,他就扯开塑料袋,拿出棉袄,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帮我套上。那棉袄裹在身上,真暖。我望了望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不知何时,时光巳在他的额头上刻下了道道痕迹,头上的丝丝白发清晰可见,我不禁鼻头一酸,眼眶一红,但我知道我不能在父亲面前流泪,我不能再增加父亲的烦忧,只好忍着。
几句叮咛之后,父亲便要离去了。我知道,他这一去可能又要隔很长的时间才会回来,但我不能挽留。我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教室外,目送父亲离开,看他远去的背影,一点点变小,一点点儿消失在远方,直至隐没了踪迹。
那一刻,我抬头看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似春风摇落一树的梨花,满空飘洒。我才醒悟,虽然雪花的绽放只是瞬间,但是那一瞬间的美丽值得珍藏,或许它短暂,但它依然是最美。
风,依旧;雪花,依然;心,却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