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是竹子手工活的老行家。在他所有的手工活里,就数编竹篓最为精致。
搬一个小板凳,身旁放一捆翠绿的韧竹,就开始编竹篓了。竹背青,竹肚白,外公编的时候还会编出点小花样来。篓身用青,白两色相隔。一青一白又一青,组合成简朴的方块图案。篓底的四角还用防水布包了起来。眼前的竹篓就像是一个用碧玉嵌制的艺术品。“哇,好美!”我赞叹道。外公笑着拍拍我的头,说:“走,把竹篓带上,回屋里去。”
“哎!老徐啊!”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家竹篓借我用一下。”我转过头来,原来是罗老头子。只见他摆着肥胖的身子。一路小跑过来。“好啊,你拿去吧,新编的。”外公很大方,停下脚步,从我手里拿过竹篓,递给罗老头,宽厚地一笑。罗老接过竹篓,说:“谢了啊,明天我就还你。”
下午便听闻说罗老头从山上摔了下来,已经到医院里躺着了。
外公去看望了他,不知外公是何时回来的,只知道我看见他时,他坐在门口抽闷烟,一根接着一根。地下的瘪烟头也像是在叹
息。“外公,别抽了,对身体不好。”我走到他身边劝道。外公凝视着前方好一会儿了才说:“你说,是不是爷爷编的竹篓子不好?”“不啊,您编的竹篓子又好看又好用。”我应声答道。他又扔了一个烟头,吐出一口白烟。说:“那怎么罗老头今天上午才来借竹篓,下午就出事了呢,照我对老罗的了解,他上山是很少摔倒的,怕是竹篓子还没修整,被哪的树枝绊住了他才摔下山来的吧……”我语塞了,不知怎么回答。
半个月过去了,罗老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外公家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竹篓。外公赶紧出门,问道:“老力争上游,你这是干嘛呀?”罗老头子把竹篓往前一送,说:“我上个月借了你的竹篓子,结果从山上摔了下来,把你的竹篓也摔坏了。我一出院就赶紧给你编了个新的,没你编的好,真是不好意思……”
我看看竹篓,确实没有外公做的精致,但却是极为简朴,也防水布包着四个底角的竹篓,虽没有外公编的竹篓漂亮,却像是更细致,更用心些了。“哇,好美。”我不禁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