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一过,春寒就加剧了。我无心观赏春色,却只想静静的观赏与静静的倾听春的声音。在李后主眼中,春大概是“浪花有意千里雪,桃李无言一队春。”的舒坦。但如今小雨霏霏,却又想到了余光中先生说的富含哲理的那句“用一生,抵达一次山盟,而目的地呢,则在千里外,等我。最好是永不到达,好让我永远不下车。”
春天虽来到,残冬剩下的寒,也足使人披上件大棉袄。那壶热热乎乎的茶就说明了一切。周日总是闲暇的,撑上伞,决定去见见那个久违的朋友——湘江。
湘江的水像纯白的,雨中,磕磕绊绊的雨摔进湘江水中,却又摔不出一点声音,这湘江水也不动弹,似乎陷入了沉默,无声的沉默。撑着一只伞,本应被描绘得诗情画意,但这一刻我也陷入了沉默,湘江依旧,却终人去楼空,听不见水的孱流之声,却彼此心中都明白。
一两只孤独的鸟在空中飞旋。印象却是苍白的,听不出春的喜气,却听到了残秋的孤鸣,鸟大概是怕
人的,但这一两只鸟却停留在我脚边,大概是想避避雨,亦或觉得我们是一类人,那毛发半湿的鸟,也同我一样,望着湘江那似乎凝结住的水,听不见那鸟鸣,却彼此心中都明白。
冷雨下,整条湘江边见不着一个人,和湘江这个老朋友叙完了旧,也准备离开。雨突然大了,风也跟着起哄,一阵萧然的寒风吹过,我也下意识的闭了眼,下一刻张开,却见到无数吹落的枯叶,仍飘飘洒洒在风中,凄凄切切。它们也有过辉煌,那时的他们是多招人喜爱,如今在一个自己开放的季节,就随这风一起消失不见,谁也不记得他们,飘然之中,他看着我,不说话;我看着她,不言。听不见那萧萧落叶,声却彼此心中都没明白。
我、湘江、孤鸟、枯叶,都不说话,因为我们都见证着最真实的春天;但我们都不说话,因为彼此都知道,寂寞才是最耐听的音乐。
收起伞,走进家门,站在窗边俯望我站过的地方,树叶不再飘然于空中,落在地上了。鸟尽,水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