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有一朵灿烂如阳的微笑,终年不凋,每每与它相逢,心中便多了一份宁静与领悟,一份开朗与自信。
我不安地坐在琴凳上,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那段旋律。那个大八度,我已经想尽办法,竭尽全力,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完美地按出来。我把乐谱翻得哗哗响,想强制压下心中的无名火。弹得近乎僵硬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琴键,烦闷一分分加深。那个低音la似乎永远遥不可及,任凭我大吼、哭喊都难以跨越这道鸿沟。心中盈满委屈与烦闷。
终于认输,瘫坐于床上,望向房门口,只见母亲来了,与她同来的还有盛在眸子里的笑容。那笑容似山涧中的一股清泉,扑灭了我心中的焦与燥。
我携着这抹微笑,双手重新抚上琴键。
几次反复练习,却依然无果,未取得任何进步。冷静下来的心又开始升温,重归平静的心湖又泛起波纹。
我用力砸着琴键,本是慷慨激昂、跌宕起伏、冲高回落的世界名曲《热情》被我敲得生硬做作。此刻,密集参次的音符、整齐繁多的五线谱、变换不停的升降记号甚至面
前漆黑沉静的钢琴都成了罪魁祸首。烦躁如丝缕尼龙线,裹挟住心脏,越缠越紧,使我喘不过气来。
焦急之际,一只手轻轻搭上肩头,回头望,母亲朝我微笑,她笑得好美。那笑容如贝壳,如珍珠,如风铃,甜美动人;似歌声,似曼舞,似轻吟,占据了我小小的心;像薄荷,像清风,像春雨,驱走了所有的烦闷与浮躁。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沉到底,岿然不动,继续尝试……下行如水,上行如阶;跳音似泉,切分似鼓。正是这八度是关键!我全神贯注,全身放松,迫使自己投入到音乐中。琴音时而宛转悠扬,时而澎湃铿锵;时而是“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宁静,时而是“直挂云川济沧海”的激情。我成功了!一曲终了,我沉浸在袅袅尾音中,沉浸在母亲的微笑中。
成长路上,当学习上遇到拦路虎,缠住前进的步伐时,当失败后灰心丧气企图放弃时,当成功后迫切地想分享喜悦时,母亲的笑容一直追随在身后,是鼓励,是安慰,是赞许……
有一抹微笑,似呢喃,如桃花流觞,陪伴着我,嘹亮歌唱,一路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