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与父亲离别数年,但他那在雪夜中蹒跚前行的身影,依旧历历在目。
数年前,父亲义无反顾地辞去了工作,外出打拼。一想到“与父亲即将分居两地,所有人的心里都像是装了一座沉重的大山。那几天,父亲豪情万丈地向我们“吹嘘”他的目标,我们听得很仔细,很激动。但现在想来,父亲的豪情,其实只是一种安慰,在那之下的迷茫,他只留在自己的内心。我很难想象当年的父亲是怎样把这份迷茫、这份家庭的重担和形单影只的孤独与怆惶,在父亲那那爽朗笑声中埋藏整整十年的。
离别的那一天,天气极其阴沉,暴怒的狂风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庞大的乌云向地面倾泻下鹅毛大雪。这种滴水成冰的恶劣天气,就是那时离别的伴奏。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锋锐的雪片,袭卷了我们
温暖的家。父亲背上行囊,正欲出门,忽而停下,好似不放心似的叮嘱一句:“我走了,不要挂念。”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父亲的背影,不知怎么总觉得鼻子酸酸的。门外的寒风渗透了进来,不禁让我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衣服。我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外,只见父亲正一深一浅地在那暴雪中前行,然后被黑夜吞没,无影无踪。
母亲带着我在老家生活,母亲总说,待到第二场雪的来临,父亲就会回来。我的家乡,地处南北边界淮河以南的地方,历年来少有雪迹。但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这点。只是懵懂地做着飘落雪花的梦。也许是这个小小的期盼的缘故,仅仅几年,便降临了第二场雪。
那雪,像温柔的精灵,于落日余晖之下散发着神圣的金光。
不久,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