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亲,天天为我们把心操,爷爷的腰板累弯了,我的个头已长高。”从我牙牙学语的时候开始,我的视线里总会出现一个叫爷爷的人,每当他抱起我的时候我喜欢数他额头上像小溪似的皱纹,更喜欢他那干裂、粗糙得像松树皮一样的手在我光滑的脑袋上抚摸。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原先那个稚嫩的小顽童了,爷爷再也不是当初陪我疯陪我笑的老顽童了,我离开了他温暖的怀抱,独自翱翔。
直到那一次晚饭中,我听爸爸说,爷爷今天走丢了,幸好碰见熟人把他送了回来,原来爷爷得了老年痴呆症,我一听到这,眼泪一粒一粒的从眼眶里掉落出来,我不愿擦干,也不愿停止哭泣,很快,牛仔裤上湿润了一片,那深深浅浅的颜色带着某种嘲笑。我默默地放下碗筷,拖着沉重双腿走进房间,用力的却轻轻关上房门,在哭泣中沉沉睡去。
早晨,一缕阳光直射进我的房间里,像一束亮光的金线,可是我的心情却沉重的很,一早,坐车便启程去爷爷家,熟悉的小路已变成繁华的商业街,我快速的穿过这条商业街,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爷爷家,轻
轻叩门,开门的是奶奶,我往里面看见到了我亲爱的爷爷,他也看见了我,叫了我的乳名,我惊呆了,爷爷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不相信他得了痴呆症,我立马告诉奶奶,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可是奶奶说,我是爷爷见到的人唯一能叫出名字来的,我再一次被惊呆了,爷爷患了痴呆症,他是废了多大的劲,才记住我的名字的,忽然他冲我傻傻地笑了笑,那笑容瞬间暖化了我的心,一股酸酸的感觉冲上我的鼻头,想起了往日他领我出门的场景,遇到熟人,总是会高声说出“这是我孙女”接着便会扬起一抹笑容,仿佛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她孙女,就这样,牵着我的手牵了七年,现在我是多么想在牵着他的手和别人说”这是我爷爷”然后像他一样扬起一抹笑容。
原来当爷爷的大脑里可以记住一个人的名字时,他选择了我,爷爷宁愿放弃记住他的儿子,妻子,也要记住我,我相信爷爷在选择记忆的时候很痛苦,他不愿意忘记任何一个人。
夜色在降临,我准备走了,走的时候,爷爷竞然说“不吃饭了啊”,我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