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那些声音。
“沙沙沙沙”,那是调皮的小雨在阴凉的天空下欢快地蹦跳;“哗啦哗啦”,那是汇流的小溪在倾斜的地面急切地奔跑;“轰隆轰隆”,那是爱玩的巨人在天上滚动着硕大的坛子;“砰——砰——”,又是哪个调皮鬼,偷出了父亲厉害的鞭子在乱甩。夏天就这样在晴朗与阴雨的不断转换中来到了我们的身边。或许你每天在忙碌的奔赶中来不及体会,或许你早已在艳阳的炽晒下高呼“太闷”,无论你留意与不留意,它就这么悄悄然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我们的身旁。
我觉得春与夏的分界是以紫檀为分水岭的。你听,紫檀拔节的声音。七年间,它从一个个清瘦的少年“咔擦咔擦”骨节生发,拔节为健壮的青年。三年前的那一夜,它开始吐露自己对世界的爱情,那天清晨,教室里那个矮矮的少年一遍遍地深吸、轻呼:“好香,好香。”自此,我知道了你的一夜怒放一昼凋零,我听到了你在纷纷飘扬中小凤凰般的啼鸣,我站在阴湿的水泥道上,聆听你如萤火虫般投身大地的声音。一转头,朗润如长满青苔的长长校道,被你一点一点调皮地染成了金黄……
一
群孩子来了,捧起你把一群群小凤凰再次放飞。玩够了,又与老师一起垒了一个大大的爱心长城。风翻动着你的叶子,繁密的绿叶在阳光下反射着钻石一样的光,我听见了你心底欢笑的声音,你“咔咔”又使劲儿伸展了一下你的躯体,在笔直的校道上连成了一串高大的宫殿拱门……
如今,拔节你也已不声不响,不知不觉间你的每一棵树都已独木成林。那天早上,一路闻着你的幽香上班,进了办公室后,我又迫不及待地从六楼一路给你拍照到一楼。你稳重地站立,像一位父亲,把期盼和叮嘱都藏在眼睛里,但我听得懂你的心声:“绽放是生命的本色,绽放的时间越短,积蓄的力量越大,以后成长的空间越宽广。”
一周后,你再度绽放,毫无一点雨打树叶的萎靡。挺直的干,舒展的枝,灿烂的花,蓬勃的叶,在太阳下温润安定,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繁荣。
鸟儿自天空掠过,你听,留下了叽叽啾啾的鸣叫声。忽然间它们又转过身来,趁另一群还没来,赶紧占据了紫檀的最顶端。你听,它们彼此呼朋唤友,共诉雨后的清凉。你听,它们还在互相呼告:热烈的夏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