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
我深刻地记得这个地方。沈从文笔下淳真的湘西。今生有幸者,来此,远处的天边还有彩云,所谓凤凰栖霞。
时至今天,我依然记得那个夏天的傍晚,远处的红霞,映得水中鱼儿羞赧,一旁的吊脚楼,古色古香。街道上的人都慢慢地行走,车马慢,夕阳坠落也慢。
我从江西到湘西,到傍晚也是十分疲累了。被云遮住的太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白色的道路上,黑黑沉沉。我似乎随时可以累得倒下,眼皮也是沉沉的,视野内竟只有红日了。幸运的是,我没有忽略生命中的美意,空气、水与阳光。但是,竟没有看到歇脚的旅馆。
忽然石桥上一个小个子的女孩在向我招手,一边用清脆的童音向我喊到:“等一下,等一下。”我缓缓地回头,看见了一个眉眼清秀的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
她气喘吁吁,脸涨得通红,似那红霞的光芒。她问我:“你买了票吗?”我打量了她一会,真是一种满分的遗憾。在凤凰古城,小孩子一般在这么大年龄时便会出来叫卖一些饰品了,正在发育的年纪,常常熬夜到凌晨,每个女孩都是普通,头上是花环,一口不大正的普通话,因为家中兄弟姐妹
多的缘故,也不曾得到多少爱与惜。
我便拿出票给她看,她便对我甜甜一笑,从袋子中拿出一朵栀子花,递给我,我狐疑地望了她一眼,她却笑得更甜,连忙说:“送你的,送你的,很香哟,这种花。”当时,我的脸满是红色,映得那栀子白的,如仙女下凡。
一瞬间,我便欢喜她。她又说:“阿爸让我来接你们,你们是那个亮了灯的那座楼的客人嘞。”终于,劳累的我,似乎是看到了真的凤凰栖霞。小小年纪的她,帮我拎了两个包,硬是让我空出两只手来捧着栀子。为什么一朵花也叫捧?因为虔诚。
“阿爸,我今天又送了一朵香哦!”
我的双颊,又变成了绯红。那姑娘的笑靥,真是一朵初绽的栀子。一心纯洁的她只想为他人送香。我手中的栀子便是她赠予的礼物,那是一缕香、一份心。
自那以后,我便不见了那种狐疑的眼神,反而更愿意去帮助别人了,就像分给你这朵花。
有江霞的晚上果然有星星,姑娘,那是你在对我眨眼睛吗?姑娘,你带给我的,是整个世界的善意。让我们一起传递那朵栀子吧!
愿我分你这香气。
永远不要吝啬你的善意,因为黑夜里,爱会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