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冰箱中的饮料,摊在沙发上。阳光透过窗毫无保留地照在我身上,电视机里放着那无聊透顶的乡村连续剧,收音机里的声音咿咿呀呀地唱,奶奶在一旁有模有样地学。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夏日。
我试图打开饮料的瓶盖,可它却纹丝不动。啧,真烦。我把饮料顺手扔给奶奶:“帮我开一下瓶盖呗。”奶奶没听见,我只好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哦哦,好嘞!”奶奶拿起饮料,使劲一拧,无果。“嘶”嘴里挤出了一丝呻吟。她擦擦瓶盖上的水,又是一拧,随之而来又是一声呻吟。“怎么啦?”我不耐烦,开一个瓶盖怎么这么唧唧歪歪的。我大步走向前,一把夺过瓶子:“行了,我来吧。”那一瞬间,我的眼瞥到那一双手。
那双手上布满皱纹,千沟万壑,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皮肤上起着皮,有的地方泛着红色,我注意到手腕上贴着一块膏药,左手指尖处还贴着一块创可贴。千疮百孔……
“这是怎么回事?”我指指
膏药,指指创可贴。“没……没事。这几天凉了嘛,手腕有点疼……这是切菜的时候划的。”我心一抽,眼泪打转,“以后……小心点……”跑进屋,关上了门。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和我开的玩笑。她将手指根关节处的肉捏起来,可以堆在一起散不开。她嘴念叨着什么:“皮打墙,活不长。”还笑吟吟地补上一句,“谁知道呢,别人老这么说。”我急忙打住奶奶:“您别触霉头!”想来,那双手真是老得不成样子了。
泪眼朦胧中,我再看见那双手。皮包着骨头,似乎可以隔着皮看见其中的青筋。我多想上前握住那双手。
我走出门去……
那双手,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皱纹刻在手上,刻在我的心中。又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夏日,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在厨房忙碌的奶奶。阳光透过窗毫无保留地照在我身上,客厅的电视机里依然放着那无聊透顶的乡村连续剧,收音机里的声音咿咿呀呀地唱。奶奶和我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