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靠背微微生锈的三轮车上,扶手不知怎么断了,我小心往里坐,脸颊泛红,视线停留在廉价的鞋子上,头发仿佛被风吹着定在脸上。我不喜欢爸爸来接我。
一段熟悉的铃声在寝室响起,我接了电话“喂,雨儿,明天跑步比赛加油,这两天肯定挺累的,放学我来接你。”一丝微笑在嘴角浮现,挂了电话,却突然想到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心里顿时不安:我想走路回家。爸爸来接我不会把车停在校门口吧?一片乌云笼罩着我。星期五,果然,他来了。我快步走在他前面,紧张地看向某个地方,直到树下刺眼的蓝色闯入视线,最后的希望就此破灭。
回家路上,开过颠簸石子小路,我们的距离拉开一些,爸爸好奇地问我最近的情况,“嗯,没什么,挺好的”我的回答简单随意地逃避,我像个哑巴,烦躁而又疲劳的,争吵的硝烟在之间弥漫。我们又一次吵架。
晚上,月光洒进院子,我独自坐在竹藤椅上,关上房门,闭上心门,眼泪不争气地从眼里跑出,流过脸颊。风吹起,掀起心中的涟漪。
我和他两天仅好好地说过一次话,因为借一支笔,
他撕下草稿纸,又一声不吭地出去,留下敞开的房门。他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暴躁,我也无心搭理。
下午,书桌上放着一个月也难得一见的汉堡,两个弟弟拥在身边,妈妈拿走一个,一把小刀切成五六份,这是他们的仅仅的一小块。唯有我独吃一个,妈妈拍拍我的肩,笑着带弟弟出去,把门也带上。我坐在床边手里温热的汉堡散着诱人的香味,我慢慢地一口一口吃,反复地嚼,却难以下咽,心中空荡荡的,我还是没有和他说话。
第二天就要返校,我坐在床边收拾衣服,叠校服时,听见纸质的东西在口袋里发出的声音,把它拿出来,是两张密密麻麻的信,我眯起眼打量一会儿,再对比一下两种字体。是他们写的吗?他和她只有在老师要求下给我写过信,一直以来都是我才会做的事,又怎会是他们。也许是老师布置的任务吧,我浏览下去,觉得不对,再回过来看称呼,真的是他们,我反复确认,心情竟好转,合上信,偷偷地在门缝看他们,这封信被锁在心里,渐渐隐形。
隐形的爱化作翅膀,我不再惊羡于别人的风景,而是回眸看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