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像默片,在我的脑海里缓慢的播放,刻下一寸一寸的旧时光。有笑,有哭;有喜,有忧,都融在记忆里,耐人寻味。是春天的季节了,我向窗外望去,一株桃树树立在棂前,深褐的树干上缀满了朱朱盛开的桃花,微风吹拂,温暖舒心。我心中像是有一个匣子打开,将时光溯回,来到了一株几年前的桃树下。
我踩着步子,走在江南古道的一旁,看着小楼和青苔,看着檐下的柳絮飘荡。江澄之上,白舟轻帆已过两行。我只觉心中因此景而愉悦,步子更加轻快了。
不远处的桃树也开花了,风吹着桃瓣,轻柔着,让这江南的景致更加盎然。一位老人坐在桃树下,手中编染着什么东西。我走近那老人,那双手巧得惊人,针线从左向右,由上至下,没有在任何处停顿,只留下一缕缕丝线穿插其中。她手放下锦布,浸进了一桶染料,熟练地染着那匹布。待她取出时,便是一匹青丝。
我看得不由停在那儿,入了神,不知身旁有多少行人匆匆掠过,有几次春风想将我拍醒。直到那老人轻轻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这儿。我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人脸上笑着,问我:“你知道,这
是什么吗?”我点点头道:“是晕染艺术吧。”
老人笑得更灿烂了:“是啊,这是晕染,可以做出天然又漂亮的衣服。”老人举起一块染好的布,在夕阳下照着,光透过染布,露出舒心的颜色。“可是,现在很少有人做了。”老人叹了口气,在斜阳下有些苍老。
我心中一颤,是啊,现在如老人这般的匠人还有多少呢!我买下一块天然色布料,与老人道别后,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将布匹贴在脸上,一股柔软沁入皮肤,如春风拂面,暖暖的,舒舒的。
择木温柔择青赤,淋漓染作一署诗。匠人们的心就像是这春风,温暖,可人,但又不为人知。或许他们在背后痛入骨髓,只为成全人们的华饰。无人理会他们,行人的眼光更多的是不理解,偶尔的驻足,也只是好奇田园式的过往,如同闲下来时戏说自己前世模样。
或许,我们也该咏一下匠心。
咏那种“何必附庸平生志”的心。
回忆的最后,画面停留在桃树前。回首春风吹入眸,桃花笑面一如旧。
我睁开眼,窗外的春风衔着花香吹来,细细品味。我提笔,在纸上写下几字:
愿意犹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