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打个哈欠,我拿起日历翻了翻,都立秋15天了。从窗外又吹来了一股凉风,让人一哆嗦,伴着淡淡的菊花的味道。
爸妈还在睡梦中,我穿上长衣服,先出去吃点饭。刚下了楼,小区花园里的菊花开了不少,味道也是四处弥漫。走进花园,是我家老爷子的味儿。想起老爷子啊,前几年还总带着我这个小孙子看菊花、采菊花、做菊花茶。那时我不喜欢菊花茶,总说味道是臭的,喝起来还没果汁好喝,也不好看。我就不知道这老头儿怎么就这么喜欢。爷爷对我说:“菊花茶是要品尝的,花茶对身体有益。”我那时候哪懂得这个啊。
慢慢我大了点,有时会去喝点菊花茶,再和老子爷子下两盘棋。有时我耍点小聪明,老头还因为这事和我吵过两回。再往后,公园搞绿化,把老头最爱的菊花全都弄成草坪,把老头气得说不出话。我还和他开玩笑说:“菊花没了,某人要伤心了。”老爷子没说话,但我知道老爷子是真伤心了。从那以后,他有几个月没叫过我去玩。再往后我们见面是在医院里。老头可能太难受,长时间在家里憋坏了身子。老爷子病了,下半身瘫痪,他的脸上很少看到笑。
我回过了神,还没吃饭,
先回了家,到箱子里拿出老爷子生前的菊花茶,泡了一杯先暖个身子,看着菊花慢慢泡开。
后来我还是去过老头家好多次,他的话少得可怜,让他下棋也没什么精神。我给他泡上一杯菊花茶:“你这么下去也不行,出去透透气啊,你说个话啊?”“不!”老头子说。我气得摔门就走,后来他给我打电话我没接。直到第二年秋天,我和爸、妈、大姑,把老爷子带到开封看菊花。老爷子一路上抱怨这抱怨那的,到了地儿下了车,老爷子看着从来没见过的各种各样的菊花,两年来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纯粹。回到家老爷子倒头就睡了,我也不知怎么了就去翻了老爷子不让我动的柜子,里面有很多象棋书。我拿起最大的一本翻了翻,一张医院检查单,2016年8月28日的单子上面写的是癌症,我哪知道老爷子都病得这么厉害了。我的天塌了,但我却得装作不知道。唉!
2017年2月7日,老爷子没了,我痛痛快快哭了一场。12月11日老爷子入土了,12月17日我们去了老爷子家里,整理带走了菊花茶和一些生活用品。
又是一阵萧瑟的秋风,杯中的花茶舒展开来,溢出了老爷子的味道,淡淡的黄色是那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