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有一棵香樟,树冠亭亭,如盖矣。
正值冬日,天气格外寒冷,似乎要牢牢冻住每一丝生命的喘息。后院一片萧瑟,没有一片树叶呼应东风的到来。香樟上红褐色的枯叶,层层叠叠,将落未落。
爷爷静静的躺在树下的摇椅上,脸色安详,不太精壮的身体却承受着寒风的冷瑟。
爷爷是个农民,脸色黝黑,朴实无华。冬日休养,春日耕作,年年如此。我曾经问爷爷:“明明可以养老保险生活,为什么还要种田呢?”爷爷笑着对我说:“这是一种选择”。我似懂非懂。
春天,惠风和畅,树木仿佛没有任何复兴的欲望。而香樟却由衰转兴,生出了嫩绿的树枝,绽出了簇簇新芽,在初春的和风中轻摆。我不禁感叹,好一幅生机勃勃的风景。
早早的,我跟随爷爷来到了属于他的“一亩三分地”,爷爷今天的任务是拔草,虽然简单,爷爷却干劲十足,我静静的坐在田埂上,看见爷爷卷起裤管,半弯着腰,仔细搜寻着杂草,找准目标后,爷爷的身子就更加弯曲了,用粗糙的大手紧紧抓住,稍一使劲,这根杂草就连根拔起。爷爷
在田间缓慢的走着,一弯腰,一立起,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一单调的动作。看着爷爷辛勤劳动的风景,很美。
太阳渐渐升起,爷爷的额前已沁满了汗珠。他用额颈前的毛巾轻轻擦拭,神情平静。我仿佛听到了血液在爷爷身体里奔流的声音,并感到了一股蛮不讲理的生命力在内心呼啸着。
回到家中,抬头仰望那香樟树。阳光温和明媚,枝叶晶莹剔透,这似乎也感染了其他的树木,于是在那徐徐的清风中,便多了似有若无的树叶的和鸣。我也似乎明白了爷爷所说的选择,爷爷虽然年老,但没用选择安逸度日,而是用劳动来迸发自己强大的生命力。正如香樟枝芽选择义无反顾的冲出。
当今社会,很多人都浑浑噩噩,内心空洞,毫无激情,生命之流失去落差,渐趋平缓,终成死水一潭。
世景悠悠,自古人情物事,秀丽风景,到底落于百姓人家。
樟树葱茏,纵是年老不太精壮的身体中也会爆发出强大的生命力。而我对风景的感知,正是源于爷爷的选择,您的勤劳朴实,老当益壮,感染了我。
此刻,晴空湛蓝,风景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