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世界,似乎告别已成为了一件奢侈品,追求者众,得之者寡。而得到了一句告别,就会像得到一件珍宝似的去守护和珍藏。
——题记
毕业季的班级蛰伏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氛,说不上悲哀,又对每个人溢着一股不舍。明明离毕业还有一些时日。却使得不少人开始以不同形式“留下纪念”——考虑到青春期萌芽的各式感情,这确实无可厚非。
有时我也会很惆怅。比如猛然想起出国的几位同学的时候。素素、朱郎、周欣怡、刘益和、也许还得算上小白菜。最怀念的竟是最不熟悉的周欣怡,印象中那个瘦小孱弱的女生,对她的印象总停在初一入学时她第一名的光环与每天宣布物理作业时细小吵哑的声音。她离开得太匆忙,前一日告知,第二天就飞赴了新加坡。我在前一天是想与她告别的,至少是走到座位前留下地址的那种告别,然而却没能实现。大概是出于一贯的一种意识吧,总觉得还会遇见她,今后,她不会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似的,那天,不知为何没说任何话。
那天以后,我就没有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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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起上过的课上身旁的空位,抽号器偶然停到的59号、物理作业不会抬眼就能在黑板上的尴尬却仍提醒着我——也许是我们——她的离开与存在。那种感觉很陌生,很复杂,那一段南京至新加坡三小时的机程并不漫长,但缺少了告别,就好像没有去探望的借口,没有任何一张可以抵达她所居住的国度的机票彼此间相隔了整整一个世界般,好像再也见不到了,潜意识里也这样想着,她可能不会回来了。
正如“别”是从古至今永久的话题,告别是人人需要面对的事。它困难、珍贵、又会令过往事物显得弥足珍贵。我至今记得从美国一个游乐场乘船离去时的惆怅,好像空惘无所得,再也回不去了——告别物尚且如此,告别人自是更为困难。更为可怕的是,万物于人,相隔的都只是抓不住的一份感情而非距离。没有告别的别离,就只剩下“留”此一字,冷硬得如同在昭示着一句“不复见”。
也许,只有拥有告别,一场别离才会完整,才能给一次相逢画上一个标准的句号,才能真正带来一个泛着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