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好像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海中突然迸发出的一个热点,继而又无垠地弥漫,飘浮开去。可是这个春天,这波海浪就像撞上了岸……
每年春节回到家,总会听到外公拉二胡的声响,他在那拉,外婆在旁边看着,而且嘴里一直哼唱着只有歌谱,没有歌词的音调,日复一日,他不厌其烦地拉,可我早就听得不耐烦了,那低沉的音色与整个春节一点也不搭调,犹如在白净的宣纸上点了几滴墨,抹不去,看还烦。
这个春节,二胡的声音竟奇迹般的销声匿迹了,从父母的口中得知:外公最近几年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简单的发烧都会使身体一直打颤而站都站不起来,那怪他没精力再去理会那二胡了。今年的春节似乎少了那么一点味,也许是手机吸走了家人的注意,也许是没了二胡的声音使屋子冷清,总之变得有些不同了。
大扫除的那天,我从外
公的箱子里翻出了那把二胡那把从我有记忆里以来就出现的二胡,现在似乎有点不成样子了,掉了漆的木块早已经开始泛黑,还有几道不知哪来的裂痕,我笨拙地拉了一下,一阵刺耳的声波散了出来,我下意识地就把二胡丢了回去。隐隐约约听到楼下传来的声响,我便知道外公回来了。他那急促而长久的咳嗽声让人心疼,他那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让人担忧,我把二胡又重新拿了起来,刚出房门,外公变进来了,我将二胡塞给了他说:“外公,你许久都没有拉二胡了,我都怀念二胡的声音了,你拉给我听吧。”
他握着二胡坐到了床边,先试了几下音色,二胡在他的手中又响起了那道熟悉的音律,它在记忆的河流中缓缓流淌,我迷失在音调里,嘴里也情不自禁地哼出我以前最为厌烦的歌谱。
那一支属与外公的歌,春天来临之际,他再次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