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离去,似乎并没能让学校里的任何事物发生变化。还是一样燥热的阳光,一样浓浓密密的树荫,一样赤红色的操场。唯一变了的,便是那间教室的主人。
还记得两个月前,我们还在为了体育中考忙得焦头烂额。还记得,那时学武的一声“传花”“小钢炮”总能引人发笑。还记得,那时总有几个像我一样的钉子户赖在补缺的队伍里迟迟不肯离去。
但,当我们走了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学武有了新的学生,新的班级,他们就像是去年的我们,懵懵懂懂,对体育中考充满了畏惧与一丝丝渴求。
大家走了以后,其他学科的老师也都即将接到新班。
老范也许依旧会留着那如山般的作业,依旧把一节课上成50分钟,依旧在周二的晚自习值班,然后把晚自习的二分之一都占去。单爷也依然会像一个老干部,端着那杯茶水,走进那间教室的那阶讲台,操着满口“普通话”,讲着连傻子都会的化学,然后自此成为那群我陌生的孩子口中的“单爷”。闫老师继续“孩儿们孩儿们”的叫着,把物理讲得那样透彻清晰。郭老师或许会继续画着各种让人分不出色号的口红,然后把我
们中某些神人当成典范挂在嘴边,接着讲给她的新学生。孙老师会继续发扬她的政治脱口秀,给我们放各种有趣的视频,然后把平淡的课讲成一个有趣的段子。而老谷便又把百草园里的老先生隔着窗子喊孩子们回来上课的情节讲给了另外那些孩子们听,又让那群孩子把社戏做成了一篇篇精美的解读。
大家走了以后,那样团结的九个小组也都解散了。再不会有那样一个组长,在我考试前焦虑的时候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怂个屁,你不会的别人都不会!”;在组里其他人都闷闷不乐时独挑大梁,用他那乐观至极的心态感染得我们也都能嘿嘿笑出声来。再不会有那样一个好的同桌,当我做题犯傻时做我的“作业帮”,在碰到好玩的事儿之后一起傻笑。再不会有那样一个后桌,一到晚自习就戳戳我的肩膀,从后面递过来一张贴着狗子贴画的饭卡让我打饭。再不会,不会……
大家走了,之后再没人会知道二班的那块玻璃也有自己的故事。大家走了,踌踌躇躇,欢喜犹豫,就这样轻轻柔柔地把自己珍惜的一切一切交给了那群陌生的孩子。大家走了,我们不再是“我们”,我们依旧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