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街上,阳光斜斜的洒在那条不知名的没有尽头的青石板路上,与那天的情景那么相似。望着那户人家的窗柩,思绪如一泓清泉,从脑中如蚕丝抽出,一直萦绕在心弦……南风拂面,邻家婆婆的饭香随风吹动发丝,有些稍凉。回忆那一天,那时温暖的阳光。
那一天,天气闷热。知了在绿油油的香樟上鸣叫。樟叶飘落,如随波荡漾的小船,缓缓落下。大家在公园里局促的站成一派,拉起了横幅,上面写着:为葛吴飞扬搭起爱的桥梁,让生命之火继续燃烧。
葛吴飞扬,一个活泼可爱比我小两届的女孩子,在她刚步入小学的大门,刚刚体会到学习的乐趣时,便患上了白血病。病魔便夺去了她一头似黒瀑般的秀发,并牢牢禁锢她在病床上。她的父母便向学校寻求帮助,甚至不惜一切的在师生面前跪下来,泪水也不断从他们满是疲惫的眼中溢出眼眶。曾经是青丝缠绕的两人,如今却早已白发满头。他们家中唯一的孩子啊,竟然被可恶的病魔缠身。他们恨不得用心全力去呵护她的成长,舍不得打骂孩子,爱都来不及,那曾想命运给予他们全家的是一道晴天霹雳!现在那曾经活泼的女儿啊,躺在那个充斥着消毒药水的病房里,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窗,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大褂子,给人一种莫名而来的刺痛感。这个女孩子,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睛大而无神,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管子。她在透析时,也没有任何怨言。她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啊,竟然要承受着超乎常人的伤痛……那憔悴两人的背影,在阳光下越发刺眼,那憔悴两人的泪水,在阳光下越发刺痛人心,那憔悴两人的双眸,在阳光下越发沮丧。病魔很残忍,现实也很残酷。为了给飞扬筹集手术费,我们便马不停蹄地开展了爱心义卖活动。大家把自己心爱的文具,玩具,装饰品都拿到活动上卖。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我身上时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五点钟起床,七点钟才能到杏花公园。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没有空调的公交车,正巧赶上了一批早的上班高峰期。哇塞!太阳似乎要把地面烤熟才肯作罢。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
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汗水顺着额头,顺着发丝,顺着颈子滴在衣衫上。不出一小会儿,T恤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半。我紧紧抱着捐款箱和卖品,手已经沁出了汗珠。站在不停摇晃的车厢中,东倒西歪,但我的内心却十分平静,因为我想到了病床上飞扬的浅笑,想到了叔叔阿姨的憔悴不堪……要搁平时,我早就抱怨了,那时的我不知怎么了,只知道阳光暖暖的,空气很清新,心甜甜的。
活动开始,大家一人抱着一个捐款箱,好似卖糖人骗小孩的小贩在那里大声叫着,不过小贩是为了自己谋生,而我们则是为飞扬的生命的延续才叫的。我抱着箱子,嘴里虽然不停地说“谢谢”,但是心中并不像脸上的笑容那么开心,因为我四处碰壁。每个人都是呆滞的看着我,然后大力地摆手或者是快速地摇摇头……有些人看见我,恨不得赶紧跑走,对我们“义卖小组”的成员们,敬而远之……所有人都不捐献自己的爱心。正当我再次走入人群,走向一位穿得很靓的姐姐时,只见她是脚踩黑色高跟,身披红色大衣,戴着一副墨镜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我认为她还是会拒绝我的,哪知,姐姐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红钞,然后用甜甜的嗓音说,祝她早日康复时,我的眼睛濡湿了。
那一刻,阳光斜斜的洒在稀稀疏疏的叶片上,斑驳的投影在水泥小路,那一分的阳光好温暖。
我卯足了劲,恢复了僵硬的面容,擦干眼角的泪,抹去脸上的泪痕,继续义卖。一个赶着坐公车的哥哥,主动来到我身边说,他上班只带了几块零钱,他要留一元坐车,剩下的都归我。当那几个硬币投入纸箱中清脆的声音,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那一刻,我的眼睛又濡湿了。那一刻,阳光好温暖。
活动结束,我们最终筹到了一千七百多元的善款,仅仅是我,就筹到了五百多元。
人最初的本性是善,人最美好的本性是善,人与人之间的顺承关系是善,世界上善良的人的心是最完美无瑕的。善人者,人亦善之。对众人而言,惟一的权力是法律;对个人而言,惟一的权力是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