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一位比我大十几岁的女人曾对我说:“还没入世呢,就已经想着出世。”对于这样的质问,我无从辩解。生活的努力和对自由的向往,一直把我置身于入世与出世的边缘,难以择其一而行。但随着自己对自由更进一步的了解,我深刻地体会到,生存本身也是自由的一部分。
在这样的时代,每个人都是无数矛盾的聚集体。本身自有的矛盾,自身创造的矛盾,外部强加的矛盾,一股脑地向你涌来。不能说是烦吧,当然你也不能说成刺激。这些东西把你弄得最后变成一个不再看清自己的人。
看不清自己会不会很可怕?我不知道。但看不清生存的道路和自由的方向却时刻会让我陷入无尽的思考中。
我也喜欢一股子洒脱,一腔子的真性情。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胡闹咱们绝不含糊。但喜欢绝对不是我们所单纯理解的那个喜欢。如果我们去始终如一地坚守一些本性里单纯的东西的话,那么在这个俗世中我们会失去比我们预想中还要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却在俗世中显得如此重要。
我喜欢在无聊的时候写写诗,我不敢去写文章,因为我怕我写不好,写文章时我会有一种无从下手的焦虑感和无法置身其中的不适感。在这个快餐时代,一切长的东西都让人
有种排斥感,就连诗歌我也不喜欢太长的。有时我会想,你费那么大的力写那么长,谁会去看!但当你把自己从这个快餐文化中抽离出来之时,你又会感觉到,其实我们写诗,不管是长的还是短的,都不是写给别人看的,而是写给自己的,某一时刻的自己,某一阶段的自己,另一个自己。
当然,我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这来自现实的生活与无法舍弃的对自由的向往。我也是一个走得很慢的人,不管是从身边人的眼中,还是从自己的眼中,我都很慢。这种慢,既让我焦虑不安,又让我更加清楚地明白生活的不易。
入世如何,出世又如何,只是让人能够更好地生活,称心如意地生活。
生活如何,自由又如何,既然不能择其一而走,哪为何不能将它们同时兼顾呢?
我从来不去想生活能够把我怎么样,而是我能够把生活怎么样。我能够自己向前迈一步,那就是我的胜利。
生活和自由让我遇见了诗歌,而诗歌让我学会了思考。突然想起康德说的一句话:“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越是思考得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顶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律。”这段话亦可用来表达我对生活与自由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