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四季,在春天撒下的温暖,会瑞泽整个冬天。
——题记
那天和妈妈在院子中散步,迎面一对老夫妇。老爷爷戴着一顶灰帽,暗紫的血管在松弛的皮肤下微微凸起。他稳稳地推着一把轮椅。老奶奶紫棉帽舒适的扣在她柔软的白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眼神温和地看向远方。
放学路上,我碰见了他。宽大的方形镜架在他花白的两鬓上,透过那老式的黄色镜片,是两只炯炯然的瞳孔,他身衫长裤,一双布鞋。我本是对这种乡下式的人十分厌嫌。但当他拎着的布袋里唱出震天的秦腔时,我放慢了脚步。一步踏着一个音符,他开始跟唱了,头一正,背一挺,秦腔便从胸膛中喷涌出来,他手一扬,脸一顿,仰天一大笑。“一霎时只觉天旋地转,恨严贼逞淫威一手遮天。”他推下四面的宁静,吼下一路的热血沸腾。一曲终了,他顿了顿,向前走去,矮小的背影渐渐模糊,但那热烈如火的吼声依旧清晰、萦绕。
那年拜谒司马祠后,在党家村里,我邂逅了她,她坐在小巷尾的角落,淡紫的布衣是传统的对襟衫,黑色单裤,白袜裹住脚踝,青色的
布鞋边角起皱却十分干净。老奶奶是做花椒饼的。我探身轻语:“奶奶,两袋花椒饼。”她慈祥地冲我笑笑,阳光正好打在她清癯的侧脸上,明媚美好。“好!给你做好看点儿!”她愉悦地回答。我点点头,在一旁静静等候。“小姑娘是来我们村玩得吧?奶奶的饼做得可好吃了,你保准喜欢。”她又冲我笑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出锅后,奶娘嘱咐我趁热吃掉,我摆手告别。走到巷子转角时,不禁驻足回望,青砖的楼,斑驳的墙体,纵横交错的石砖,一桌,一篮,老奶奶安坐于木椅。
我忽然想到我的爷爷,听觉日渐衰弱却还给我做美味;还有我的奶奶,眼睛慢慢模糊却依旧看着我叫我乖乖。
人生很快,几经浮沉后便至暮年,每个人都要面对自己的冬天。这些对于衰老的平静,对生活本真的热烈,还有对待时光安然态度是老人们对抗寒冷的努力,努力保留生命最后一丝温温的暖意。
时光深处,我邂逅了最美的你们。那些努力生活,热爱生命的你们。
或许,我对待每一位与我相遇的老人可以多一份陪伴,让他们在生命的冬天也能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