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范仲淹先生还在端详其好友滕宗谅派人捎给他的《洞庭晚秋图》。前些时候,滕子京重修了岳阳楼,希望让范仲淹为岳阳楼作记,只见范仲淹心中若有所思,在继续写《岳阳楼记》。
我有幸穿越历史,来到范先生身旁,作其小童。我记得以前我背过此文,好像背景是滕子京和范仲淹因力图革新被贬。于是我对范仲淹说:“先生,我认为您应该好好鼓励一下滕先生。”“是啊,”范仲淹感慨万千,“我和子京兄均被贬谪,他如今刚过一年便有如此好成就,实在可喜可贺。”只见他眉间露出喜色,把他《岳阳楼记》的第一段稍作修改。
他又对我说:“我认为如子京这般被贬谪的官员,实不超出三种心境。”“我来猜猜看。”我心中默背了一遍:“这第一种自然是因被贬而郁郁寡欢的人了。”“正如你所说,”他不屑的说,“这些人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是感极而悲者也。”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十分不认同此类人,这些人只会因自己的遭遇而或喜或悲。”
“那第二种便是如滕先生这般在逆境中自得其乐吗?”“是的,这类人固是比前者好得多。他们宠辱偕忘,其
喜洋洋者也。”他继续说:“不过,我仍不欣赏这些人。”“那您到底是欣赏哪些人呢?”他霎时胸中激荡无比,眉飞色舞,在屋里踱了几步,在窗前站定。
“我一直在探求古时品德高尚的人的心理,”他十分激动地说,“或许与这二者不同,他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么他们何时喜,何时悲呢?”“他们假如做官则会忧心天下苍生;如是草民,则会担忧其君主。”“先生,那这种人我可不赞同了,只有忧心,没有乐。”“不然,”他凝望着天空,好像回忆着“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的戍边生活,回忆着“居庙堂之上”伴君勤政的艰辛,回忆赈灾放粮所见到的平民水火之苦……他总历代先贤和自己的阅历,终于长叹一声:“嗯,如果问他们何时会乐,他们定会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话语振聋发聩,那一瞬间,我感到了自己在这宽阔的胸襟面前是多么渺小!只听范先生喃喃自语道:“唉!如果没有这种人,我该和谁志同道合?”
我认为,正是因为范仲淹的这种精神让他成为我心中的英雄,也是因为这种精神,他在人们心中永远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