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陌生的他面对面,我窘迫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颊红的发烫。
“文化宫到了,下一站,月亮湖。”公交车上的广播在人群中响了起来。上车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伙子。因为下班高峰期,上车的前门水泄不通,他只好从后门上车。
他和我一样没有座位站在车厢后面。他和我年龄相仿,却低海拔,站在我旁边,我一直对三等残废的男生没有好感,我没正眼仔细看他。公交车缓慢前行。
站在我旁边,我发现他不安分,总是踮起脚向车前看,难道他是小偷,在勘探地形?我不由得捂紧了荷包,我是无产阶级,没多少钱,但妈妈给我的车费还在,我摸摸口袋,我也太谨慎了吧,我不由得窃笑自己了。
有人拽我?分明感到衣袖有撕扯的感觉,我不由得使劲捂紧了荷包,回头看,原来是“低海拔”,“干嘛?”我警惕起来,“帮我把硬币往前传。”他腼腆地笑着求我。“什么?帮你传车票,有没有搞错,你傻吧,没人催你买票,装什么崇高?”我在心里不禁笑眼前这个“低海拔”。还在你前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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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我都还没买票,你搞这么伟大,想干嘛?也许是看出我的迟疑与不屑,他从我身边艰难地挤过去,然后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这个人有病且病的不轻,我在心里叨咕着。
好不容易看他终于挤到车前,把一块钱的硬币丢进了收币箱,只听到硬币落箱清脆的响声,他似乎像完成了一项非常重大的任务后悠闲地拉着扶手站在过道里,此时我仔细看他:黝黑的皮肤双颊微红,像高粱地里一株红高粱,浓密的双眉下一双大眼睛透着淳朴,看他模样,这“低海拔”跟我一样是乡下孩子,看着他纯净的眼睛我有点惭愧:同龄人,都是农村孩子,我们的境界怎么相差这么大呢?区区一块钱,我丢失了做人的本分,我丢失了乡下人的淳朴,老师苦口婆心教导我们做人的道理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没用上了?我掏出口袋里的硬币,像“低海拔”那样使劲往前挤,然后红着脸把硬币丢进了收币箱,我也听到了硬币落箱发出的清脆声音。
这次与陌生的同龄人面对面,我看到了自己的猥琐,学到了做人的真谛,重拾已丢失的美德。